毛白壽道:“你是說,要將遼東水軍的兵權交給你?”
“毛將軍當然可以協助我。”李恩道:“但大統領的意思確實是由我來統帥遼東水軍。”
毛白壽道:“此時大將軍可知曉?”
“既然大將軍有過承諾,有我渤海水師主導海上作戰,那麼遼東水軍聽從大統領的軍令,那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李恩道:“莫非毛統領不願意交出兵權?”
毛白壽皺眉道:“茲事體大,必須得到大將軍的親筆手令。”
“那你可以派人去稟報你們的大將軍。”李恩道:“不過軍情緊急,我越早接管兵權,就能早日整頓軍務,如果拖延下去,最終導致貽誤軍情,大統領到時候問罪下來,毛統領可要一人承擔。”
他話聲剛落,就聽到門外傳來聲音道:“你是在威脅遼東水師?”就聽“砰”的一聲響,大門竟然被踢開,燈火之下,卻見到一道魁梧挺拔的身形站在門外。
“統.....統領大人!”毛白壽看了一眼,失聲道:“你怎麼來了?”
門外之人,竟赫然是早已經被拘押下獄的周烈。
周烈此刻卻是一身戎裝,緩步走進屋內,瞥了李恩一眼,道:“淵蓋甲讓你來要兵權?”
李恩顯然也沒有想到周烈會在此時出現,一時愣住。
毛白壽已經上前,躬身行禮道:“屬下拜見統領大人!”
“這是大將軍的手令。”周烈拿出一道首領丟給毛白壽,徑自過去,在李恩對麵坐下,道:“從現在開始,本將依然統帥遼東水軍所有軍務。”
毛白壽掃了一眼手令,似乎是鬆了口氣,躬身行禮道:“遵令!”
眼下水軍統領位置是個燙屁股的位置,周烈能夠回來重掌兵權,對毛白壽來說,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李恩卻已經恢複鎮定,淡淡笑道:“周統領威名遠揚,如今能夠回來助戰,自然是再好不過。既然你已經在外聽見,卻不知意下如何?”
“你是說交出兵權的事情?”
“隻能說是暫時由我來統帥。”李恩道:“殲滅遼西水軍,將秦逍的首級砍下來之後,兵權依然會交還給你們。”
周烈倒是鎮定自若,問道:“如果不交兵權又如何?”
“如果從一開始遼東水軍就處處抗命,那麼此後的戰事一定會出現更多問題。”李恩歎道:“大統領不會高興,莫離支自然也更不會高興。我大渤海水軍會重新考慮出兵事宜,畢竟我們不能讓自己陷入凶險境地。”
周烈聞言,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李恩皺眉道:“周統領為何發笑?”
“我覺得好笑,所以就笑了。”周烈道:“大將軍免除了我的罪責,令我返回遼東水師。大將軍的軍令也很清楚,我遼東水軍會聯合渤海水師一同作戰,可以作為向導為你們領航,一旦開戰,也會配合你們一同對龍銳軍發起攻勢。當然,所有的作戰計劃,我部也自然需要參與,渤海水軍作為主力,作戰計劃製定後,我軍也會遵從淵蓋統領的調度。”神色冷峻,道:“可大將軍卻並無說過要將兵權交到你們手中。”
李恩聞言,卻也是哈哈笑起來,道:“聯合作戰?周統領,你們此前一場海戰慘敗,如今在港口雖然還有十幾艘船,但真正能夠用來作戰的船隻,恐怕不到十艘。如此孱弱的實力,還要與我大渤海水師相提並論?我不妨直言,接掌貴部兵權,並不是看重你們孱弱的實力,而是在戰場上不希望你們拖後腿。如果我軍無法直接調度遼東水軍,到時候在戰場上陷入激戰,你們擅離戰場,定會影響全軍士氣。大統領未雨綢繆,讓我接掌你們的兵權,就是希望在戰場上無論發生什麼,都能夠穩住你們的行動。”
毛白壽頓時顯出怒色,道:“李將軍這話是不是過了?我遼東水師驍勇善戰,豈會臨陣脫逃?”
“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李恩道:“我要做的,就是讓一些絕不能發生的事情一定不去發生。”盯住周烈道:“如果無法達成共識,這場仗也就不必打了。”起身來,微微行了一禮,“告辭!”
周烈卻是安坐不動,淡淡道:“你現在的意思,是威脅我們不交兵權,渤海水師就不會出兵?”
“你們可以這樣理解。”李恩倒是很直白道:“我很失望,大統領會更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