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秦逍搖頭道:“麝月沒有到徐州,也許會有另一個人最終會站出來。”
“你是說大先生?”
“慶王!”秦逍道:“如果到了危急時刻,慶王顯身,攻打徐州的兵馬又將是怎樣的反應?長孫元鑫麵對慶王,是否真的會一攻到底?”
顧白衣盯著地圖上徐州一片,眉頭鎖起。
葉朝軒背後的底氣來自於慶王?
顧白衣心中也是覺得吃驚,但卻並非沒有這個可能。
“我之前說過,真要舉起李唐的旗號,慶王比麝月更有資格。”秦逍道:“麝月能夠以李唐之名收攬徐州,那麼慶王為何不能?當鋪經營多年,暗中收買了多少大唐的官員將領,我們都不清楚。大哥,你莫忘記,江南之亂開始於蘇州。除了江南七姓之一的錢家投身王母會,當時蘇州可還有不少官員也在其中,蘇州營的統領也同樣被收買。”
顧白衣道:“所以你認為葉朝軒早就被慶王籠絡?”
“不但是徐州兵馬,長孫元鑫領兵攻打徐州,麾下有各路兵馬,誰能保證其中沒有被大先生收買的人?”秦逍歎道:“麝月出現的很及時,在長孫元鑫對徐州城發起總攻之前,她便趕到,所以才兵不血刃收攏了諸部兵馬。那有沒有可能麝月如果沒有及時趕到,長孫元鑫真的對徐州城發起攻勢之時,會出現其他的變故?例如長孫元鑫見到慶王,也願意歸附。又或者長孫元鑫麾下有慶王收買的其他將領,在緊要時刻反戈一擊?”
顧白衣雖然素來遇事雲淡風輕,但聽得秦逍今日之推斷,卻也是感到頗為震驚。
“如果徐州之亂真的是慶王所謀,那麼麝月公主如今豈不是在慶王的掌控之中?”顧白衣皺眉道:“他知曉你與澹台懸夜水火不容,又知曉你支持麝月,會不會利用麝月作為工具,要挾你為他所用?”
秦逍道:“我隻盼今日之推斷,都是錯的。如果徐州之變的幕後指使真的是慶王,以麝月作為要挾,那是不可避免。”
兩人雖然知道這些推論都隻是通過一些線索得出的判斷,結論雖然匪夷所思,但卻並不能排除這些可能。
秦逍沒有拖延東北的戰事,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麝月在關內麵臨著極大的壓力。
隻有解決了東北戰事,麝月在關內遇到大麻煩,秦逍才能騰出手來給予支援。
京都和麝月已經是水火不容,對秦逍來說,終究是要做出選擇。
而秦逍從一開始的立場就很堅決,那是絕不可能繼續效命於京都,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京都軍將麝月趕盡殺絕。
所以收拾東北的局麵之後,秦逍已經做好隨時給予麝月援助的準備。
可是如今卻猛然驚覺,徐州的真正主人可能是慶王,麝月甚至有可能被慶王所操控,那麼自己就無法輕易做出決斷。
慶王如果真的控製了麝月,那麼就不會輕易露麵,畢竟讓麝月站在前麵,依然可以代表李唐對抗京都。
最要緊的是,慶王隱藏在背後,完全可以利用麝月影響到龍銳軍。
如果以麝月和秦逍的關係,將龍銳軍也擺上棋盤為己所用,慶王自然是求之不得。
秦逍想到如果不是有了這樣的推斷,之後稀裏糊塗真的協助麝月,甚至與麝月一起討伐夏侯,那麼龍銳軍就等於是稀裏糊塗為慶王賣命,最終很可能為他人做嫁衣裳。
但推論終究是推論,雖然存在慶王掌控徐州的可能,但也可能自己這些推斷隻是一廂情願,事實並非如此。
如果因為擔心被慶王所利用而坐山觀虎鬥,甚至不再去管麝月,而事實上麝月背後根本沒有慶王的存在,那麼自己便將會出現判斷失誤,最終導致巨大的戰略失誤。
顧白衣見得秦逍神情凝重,知道秦逍心中所想,道:“當務之急,是要查清楚麝月公主背後是否真的有慶王,又或者說她已經被其他人所掌控。這直接關乎到龍銳軍下一步的戰略目標。”
“是。”秦逍道:“可是如果麝月真的被慶王掌控,以慶王之手腕,想要查明真相,絕非易事。”頓了頓,才道:“大哥,眼下來看,即使淵蓋建陳兵邊境,但對我軍也不會形成太大威脅,東北的局勢會趨於穩定。我想親自前往徐州,查明背後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