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所居住的宅邸十分豪闊,前廳寬敞,天黑之時,不少將領俱都奉命前來。
兗州營統領胡海彪、豫州營統領董承各自帶著手下兩名副將前來,徐州營統領喬冀也是跟隨葉朝軒一起帶著幾名將領過來,倒是遊俠木無名姍姍來遲,抵達之後,再下首一張椅子坐下,顯得十分低調。
胡海彪和董承都不知道木無名的身份,見得對方也能參加這次會議,都有些詫異。
不過更讓諸將疑惑的是,公主既然召集了城中幾名重要將領前來,那麼作為全軍主將的長孫元鑫肯定應該出席,可是在場除了長孫元鑫麾下的一名副將汪焯,長孫元鑫及其另一名副將柴宣竟然都不見蹤跡。
“汪朗將,長孫將軍怎麼沒見蹤跡?”胡海彪性情比較直,直接開口問道:“今天似乎沒見到將軍巡查。”
汪焯與柴宣一樣,都是郎將,也都是長孫元鑫麾下副將,出身於杭州營,那都是跟隨長孫元鑫多年的心腹部將。
“應該有事耽擱,待會兒就能過來了。”汪焯眉宇間其實也有疑惑之色,卻隻能如此回答。
忽見到坐在上首的葉朝軒起身來,眾人隨即便見到麝月從屏風後轉出,身邊跟著長孫媚兒,眾人俱都起身拱手行禮,下首的木無名猶豫一下,終是起身來,雖然也拱手行禮,但身板卻還是筆直,毫無謙恭之態。
麝月坐下之後,示意眾人坐下。
“公主,各營的主將都已經到齊。”葉朝軒恭敬道:“可以開始了。”
他話聲剛落,胡海彪已經道:“啟稟公主,長孫將軍有事耽擱,尚未到場,是否要等一等?”
召集軍中將領,自然是軍事會議,一軍主將未到,這軍事會議自然不好開始。
“不用等了。”麝月神情淡定,道:“長孫將軍昨晚連夜趕去了江南,來不了了。”
此言一出,包括汪焯在內,諸將都是驚訝。
這個消息實在太突然,雖然從公主口裏說出來,諸將不得不相信,但一軍主將事先沒有任何風聲就突然離開徐州去往江南,實在是蹊蹺。
這些將領都是精明之輩,心知有些不對,卻又不好說什麼。
“大家都知道,江南三州已經歸附公主。”葉朝軒咳嗽一聲,才道:“京都肯定是要將所有的精力都用來對付我們,神策軍之後,肯定還會從其他地方調兵前來。公主下令江南招兵買馬,訓練武卒,長孫將軍是杭州營統領,對江南的情況最為了解,所以派遣長孫將軍去江南主持軍務,那是再合適不過。大家放心,我們並非孤立無援,江南那邊很快就會源源不斷增兵前來。”
豫州營統領董承性情沉穩,開口問道:“長孫將軍去了江南,徐州的軍務由誰執掌?”
“公主今夜讓大家過來,就是商議此事。”葉朝軒含笑道,轉視麝月道:“公主,國不可一日無主,軍不可一日無將,董統領的擔憂,也是全軍將士的擔憂。”
麝月頷首道:“澹台懸夜已經抵達豫州,接下來肯定是要領兵攻入徐州。長孫將軍去了江南,徐州這邊肯定是要有一名能夠獨當一麵的將領帶領徐州兵馬迎敵。”看向葉朝軒,問道:“葉大人,你覺得誰最合適?”
葉朝軒一怔,心想之前不是說好了由喬冀主持軍務嗎?
不過麝月此時詢問,他也隻能道:“軍務大事,全憑殿下定奪!”
“你們都可以說說。”麝月淡定道:“每人都可以發表建議。”
諸將麵麵相覷,一時間卻無人說話。
“胡統領,你覺得誰最合適?”麝月看向胡海彪。
胡海彪率直性子,道:“公主,長孫將軍無論資曆還是威望,都不是其他人能夠相比。長孫將軍坐鎮徐州,掌理軍務,將士們都服氣。至於其他人......末將還真不覺得有誰能擔此重任。”
“胡統領所言極是。”董承道:“公主,恕末將直言,澹台懸夜雖然背叛李唐,乃是大唐叛賊,但此人擅長軍略,卻非普通之輩。除了長孫將軍,末將以為在座諸將恐怕無人是澹台懸夜的敵手。”
葉朝軒皺眉道:“董統領,大敵當前,你這話可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公主之前定下了戰略,以守為攻,隻要死守徐州城,撐上一段時間,天下局勢就能有所轉變。我們不必出城與敵軍正麵交鋒,隻要能夠上下齊心,堅守此城便可。”
“刺史大人是否有合適的守城人選?”董承問道。
葉朝軒道:“內舉不避親。徐州營統領喬冀雖然是本官的部下,但他的能力還是可以獨當一麵。他在徐州多年,對徐州城的城防了若指掌,而且極其擅長守城,所以本官覺得,喬冀是當下接替長孫將軍的最合適人選。”轉向麝月,拱手道:“不過一切還要請公主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