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眼睜睜看著李承慶轟然倒下。
慶王敗了!
徐州營喬冀麵若死灰。
他追隨葉朝軒一起效忠李承慶,就是豪賭一場。
至少在秦逍出現之前,喬冀隻覺得前途光明。
哪怕是兩大高手對決之際,看到李承慶攻勢凶猛,打得秦逍似乎隻能閃躲,喬冀也覺得慶王必勝無疑。
可是誰成想,勝敗竟是在眨眼之間。
李承慶甚至都沒有顯露出敗像,就突然被秦逍打得無法招架,一道又一道劍氣如同箭矢一般打在李承慶的身上,直到李承慶向後仰倒在地。
慶王死了?
場內一時間寂然無聲。
李承慶當然沒有死。
但現在的結果,比死了更難受。
勁氣斷脈,卻不是真正讓他的經脈斷裂,而是經脈在損傷過後,已經無力運轉真氣。
也就是說,他現在死不了,卻已經徹底殘廢。
經脈俱損,不但真氣無力運轉,就是普通人的氣力也都徹底消失。
他就像一個活死人。
能聽,能說,能看,卻不能動。
一生修為,就等於是徹底被廢。
躺在地上,他的目光早已經沒有了方才的銳利,而是直直望著蒼穹。
碧藍的天空,浮雲如雪。
秦逍看著李承慶,不知為何,這一瞬間也沒有勝利的喜悅。
李承慶手腕陰險,作惡不少,確實該死。
可是秦逍知道,這二十年來,李承慶承受著一般人難以承受的東西。
李承慶先前有膽量斥責夫子,充滿悲憤,由此可見當年之事他一直放在心上,甚至始終存有悲憤,否則也不至於向一位大宗師斥責。
滿門被殺,無論是誰,都將是難以承受的痛楚。
雖然慶王當年利用慶王府眾多性命迷惑了夏侯,假死脫身,但這並不代表慶王真的不在意家人的性命。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這世上沒有誰會舍棄家人。
秦逍知道,自己既然是先帝的皇子,那麼眼前這位慶王,實際上就是自己的皇叔,兩人甚至是血親。
方才他內劍擊中李承慶,瞬間就讓李承慶失去抵抗之力,本來秦逍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用內劍攻擊慶王的要害,可讓慶王瞬間斃命。
可是他卻沒有這樣做。
他雖然用內劍將李承慶徹底摧毀,卻沒有殺他。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手軟。
“我也曾與先帝情同手足。”慶王躺在地上,望著天空漂浮的白雲,平靜道:“如果時光一直停留在那時候,那該多好?”
秦逍一怔,想不到他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他還沒有開口,就聽得後台傳來腳步聲,循聲看去,卻隻見數名甲士正推搡著葉朝軒過來。
台下的胡海彪見狀,卻是迅速衝上前,翻上祭台。
“統領大人,他果然要跑!”一名甲士見到胡海彪上前,立刻道:“秦將軍勝了,這老家夥在後台備了馬匹,就要上馬逃竄,被我們兄弟拉了下來。”一腳踹在葉朝軒膝彎,罵道:“跪下!”
葉朝軒哼了一聲,被踹的跪倒在地。
“秦將軍,我先前見著家夥鬼鬼祟祟下了祭台,便派了人偷偷過去盯著。”胡海彪冷笑道:“想不到這家夥真的想跑。”
葉朝軒卻是要掙紮著起身,剛站起一半,就再次被踹的跪下。
他臉上卻無懼色,仰起頭,笑道:“逃跑?你們太小看本官了。本官是徐州父母官,治理徐州多年,沒有坑害過百姓,還有民心。王爺是李唐正統,你們在城中作亂,謀害王爺,那就是李唐的敵人。本官要聚集城中所有的人,與你們血戰到底,絕不屈服。”
“血戰到底?”秦逍瞥了葉朝軒一眼,冷冷道:“你也配?”
葉朝軒伸直脖子道:“勝者王侯敗者寇。秦逍,你殺了我吧!”
“果然慷慨激揚。”秦逍淡淡道:“想要在我麵前表現自己正氣凜然?很可惜,你這點手段在我麵前上不了台麵。”目光冷厲,緩緩道:“你是公主殿下一手提拔起來的人,飲水思源,你非但沒有忠於公主,甚至還背叛了她。人無忠義,有何臉麵立足天地之間?”
他猛地抬起手,押著葉朝軒的一名兵士佩刀“蹭”的一聲,竟是從刀鞘內飛出,直入秦逍手中,秦逍甚至沒有再多廢一句話,手臂一揮,刀光閃過,瞬間割斷了葉朝軒的喉嚨。
鮮血噴濺而出,葉朝軒喉嚨裏發出“嘎嘎”之聲,眼中顯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顯然沒有想到,秦逍出手竟然是如此果決利落。
胡海彪等人也都驚訝。
台下將士,其他諸營倒也罷了,徐州營卻都是大驚失色,喬冀早已經握刀在手,向前衝出兩步,身後一群人也都跟著要湧上,其他各營將士見狀,也都握緊刀圍上徐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