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魏無涯的手段雖然卑劣陰險,但這一招卻著實奏效。
“所以夏侯幾年前已經知道我還活著?”秦逍道:“而且派了人去暗中找尋我的下落?”
夫子點頭道:“其實她隻是知曉那死嬰非姽嫿之子,但卻不能確定你還活著。畢竟姽嫿產子之時已經身中劇毒,那孩子是否能保住,她也無法肯定。查出真相後,她再次找到袁鳳鏡質問,但袁鳳鏡卻隻告訴她,當年他趕到現場之時,見到的就是那名死嬰。”
秦逍道:“當年宋慧也在現場,夏侯沒有找她審問?”
“除了老夫和袁鳳鏡,沒有人知道姽嫿是由宋慧接生。”夫子道:“而且袁鳳鏡囑咐過夏侯,不可傷及姽嫿身邊的婢女侍衛。夏侯對袁鳳鏡也是頗為忌憚,所以此事也就沒有波及到宋慧和當年姽嫿宮中其他的人。不過夏侯當然不會善罷甘休,派了紫衣監的人,暗中四處搜找你的下落。他們當然不敢說是要找尋皇子,隻能打出了天鉞的名號。”
秦逍微微點頭,忽然看向李承慶,問道:“李承慶,你當年給姽嫿.......我的母親下毒,有幾人知曉?道尊和屠夫可知道?你從南疆慕容手中獲取了火瓢毒,他可是你是要用來給我的母親下毒?”
秦逍如今已經完全確定了自己的身份,知道姽嫿確實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一想到當年姽嫿為了保住自己,忍受了非人的痛苦和折磨,他心中悲傷之餘,卻也是感動不已。
李承慶卻隻是看著秦逍,眼中的震驚之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反倒是平和。
“因果循環,果然是有報應的。”李承慶長歎一聲,道:“當年我對你的母親下毒,如今卻被你打成廢人,也是該有此報了。好在天不絕李唐,你能活著,也是天意如此。”
秦逍目光如刀,盯著李承慶道:“你機關算盡,到頭來卻依然是一無所有。李承慶,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是你的,你無論如何也得不到。”
“秦......哈哈,本王應該喚你為李逍了。”李承慶道:“我當年確實做錯了一件事,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可是你也該明白,就算當年我沒有下手,夏侯也絕不會繞過你們母子。罷了,你動手吧!”微揚起脖子,閉上眼睛。
秦逍身形一閃,已經起身,如獵豹般衝到李承慶麵前,探手抓住了李承慶的脖子。
李承慶卻是麵不改色,似乎甘願受死。
許久之後,李承慶感覺秦逍隻是掐著自己的脖子,卻遲遲沒有動手,不禁睜開眼睛。
卻隻見秦逍一雙眼睛滿是厲色,死死盯著自己。
“為何不動手?”李承慶雖然喉嚨被掐住,氣息不算順暢,卻還是能說話:“你殺了我,我便再不欠你。”
“你讓我的母親遭受痛苦的折磨,我若就這樣殺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秦逍緩緩收手,“李承慶,我要你就這樣像活死人一樣!”
李承慶卻是笑道:“秦逍,你終究不是殺伐果斷之人。要成就大事,就要心狠手辣。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頓了頓,才道:“你若能讓我活下去,親眼看到夏侯被誅,看到李唐光複,我死後也會感激你。”
“來人!”秦逍沉聲道。
很快便見胡海彪帶著兩名甲士進來。
“將他抬下去,嚴加看管。”秦逍吩咐道。
胡海彪也不廢話,當下帶人將李承慶抬了下去。
等幾人退下之後,秦逍才向夫子深深一禮,道:“當年多蒙夫子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感激不盡!”
“你不必謝老夫。”夫子感慨道:“當年老夫沒能救下你的母親,心中一直有愧。而且眼看著你父皇的江山落入夏侯之手,卻無能為力,你不怪老夫,老夫就很欣慰了。”
“夫子先前說過,您與袁鳳鏡有約定,夏侯君臨天下二十年便要退位,現在剛好已經是二十年,她是否該退位了?”秦逍問道:“大天師已經離開了京都,你覺得她還會履行承諾?”
夫子搖頭道:“她不會。人心的欲望無窮無盡,她坐了二十年的椅子,豈會拱手相讓?”麵帶和藹笑容,道:“好在這二十年來,你已經長大成人,李唐的江山,需要你親自去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