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眉眼一挑,「單是你自己掛個衣服,我就知道你要說的事不簡單。」

花平生順勢抱了她,笑道,「我是那種人麼?」

「可不是。」

花平生繼續說道,「鈴鈴是個小馬癡,我想讓她養一匹馬。」

廖氏忍不住說道,「不行,她一個姑娘家,養什麼馬,而且養大了肯定想學著騎,多難看。要知道姑娘家的身體嬌貴,傷著怎麼辦?」

「就隻是養馬,哪裏要騎馬了。」

「別糊弄我,都是這麼說的,最後還是得騎,所以我才一直不許她去,你也別幫著她說話,我不許。」

花平生擁她更緊,「許不許?」

都說小別勝新歡,廖氏被他抱得心如擂鼓咚咚直敲,閉口不答。花平生見這招都不能讓她鬆口,可見妻子是真的不願讓女兒去學,「我答應鈴鈴了,先讓她養馬。鈴鈴喜歡的東西不多,你大可以和她約定,答應她餵馬,但日後要聽你的話。」

廖氏輕嘆,「你都答應她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就先餵著吧,隻是到日後真要騎,你也要攔著。」

花平生知道她答應得不甘心,並沒立刻止住這話題,「鈴鈴那樣乖,養馬也是件好事,會讓她更有擔當的。」

有丈夫輕聲勸解,廖氏多少也想通了些,隻是她仍不能答應女兒學騎馬,那種兩腳跨開的動作,想想就覺得丟人,她也沒聽過什麼大家閨秀會學騎馬的,女兒又不做將軍,學了做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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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到五月,沈來寶的生活已經步入正軌了。因他刻苦練字,又有花老爹親自教導,字寫得越發好看,在同齡人中已經算得上是上乘。

每日他早起去書院,放堂後帶著花鈴去餵馬,餵完後花鈴坐馬車回去,自己再去校場。逢初二初三便去花家聽教,也不知是花平生樂意教他還是時間寬裕,又多許了他三天的課,這樣一來,他就能學五天了。

但凡課上聽不懂的,沈來寶都會跑去問他,總能得到解答。

七月是墨香書院每年招新的日子,花平生本想讓女兒去外地唸書,可被廖氏攔住了,說什麼也不願女兒一人去外麵。這次花平生的美男計沒用了,廖氏最後連話也不跟他說,倔上了。花平生無法,隻好作罷,到了六月初一,直接去找了墨香書院的洞主。

那洞主當然樂意見花家的孩子來這唸書,一口就答應下來。

花平生回去將這話一說,廖氏心裏才沒那那堵牆。

花鈴得知自己七月就要去書院的事,喜得不行,隻因哥哥跟她說過,書院很好玩,每天都不愁玩伴。午睡起來的她連辮子都不想梳了,就想過去找沈來寶。葛嬤嬤忙將她押回梳妝台前,虎著臉道,「姑娘不能這樣蓬頭垢麵的出門,而且讓沈家少爺看見了,他又得笑話您是隻小髒貓的。」

花鈴想想也有道理,就乖乖坐著讓嬤嬤梳理,「嬤嬤,為什麼我能留在明州,哥哥他們卻不能呢?」

也想不通的葛嬤嬤當然不能說是老爺的想法怪異,胡謅道,「男兒誌在四方。」

花鈴捏了捏自己的臉,「嬤嬤,男的跟女的有什麼不同呀?為什麼男兒要誌在四方,那我能誌在八方嗎?」

葛嬤嬤快要被問哭了,迅速給她紮好小辮子,「好了!」

一瞬的喜訊傳來,花鈴轉眼就忘了剛才的問題,跑去找沈來寶了。

已在享受暑假的沈來寶正在書房看書,吩咐了別人不要打攪他,奈何沈夫人喜歡花鈴,就直接放行了。

夏日炎炎,外麵湧入的風熱如浪潮,但關緊房門更熱,書房的門窗就全都敞開。花鈴在門口探了個腦袋往裏瞧,盯了半晌他都沒抬頭,好不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