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懷雙唇緊抿,雙眼瞪大,“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屋裏的燭火被勾的猛然一跳。明滅間黎聿懷已來到葉理床前。
黎聿懷壓著胸腔的怒火雙眼微眯逼問道:“你要與我和離?你當真要與我和離?”問到最後黎聿懷的聲音都在顫抖,袖子裏雙拳緊握。
葉理斂眸:“是。”
“不可能,我告訴你,不可能!黎聿懷陡然拔高嗓音駁斥道
黎聿懷不願再被葉理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看著,他背過身去沉聲道:“你孩子沒了追究到底葉不是珠兒的錯,如果你心中還是有氣,我帶她向你道歉。她如今也有了身孕,我同她商量過了孩子一旦生下就過繼到大房來,養在你的膝下。你我成婚五載,如今嶽丈已逝,成婚時我就答應過他要照顧好你,至於以後也不會改變。現如今嶽丈已被聖上追封為鎮國公,這是何等殊榮?”
葉理穿過來前天天被職場PUA,沒想到啊!沒想到,到了這兒還要被人PUA,簡直給她氣笑了。本來打算走一波複古抒情風,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但這貨話裏話外都在這兒點自己呢?她能忍的了,死過一回了自己還怕個鬼啊!
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葉理撐著床沿坐起身,接著對著黎聿懷就是一頓輸出:“黎聿懷你真是個二十一天不出雞的東西啊!真是小刀拉屁股開了眼。怎麼?那鎮國公府和我父親的臉麵壓我?真不知道是誰給你的膽子敢拿我父親說事兒,你也知你我二人成婚五載,但你要和我談幸福,談過得好,那簡直是一派胡言。”
“你對我好?你用什麼對我好?用你少的可憐的俸祿?用你尋常的冷眼相待?用你不顧我阻攔就要娶進門的小妾?直至今日我才算明了,我父親才是個能燃犀照水之人,當年我執意要嫁你,外人都說我們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隻有我父親看出你根本就不愛我,不願讓我嫁與你!咳咳咳……”說到激動處葉理捂著嘴拚命地咳了起來。
“如今父親已死,你敢說你對得起他的承諾?!如果父親沒死,他若或者聽到我說這番話,我想他一定會支持我同你和離!黎聿懷你要知道,我不是在同你商量,我是不然要同你和離的,無論使用什麼方法!”
“還有,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我們之間會有這一天和旁人沒有任何關係。這所有的因果都是我們自己埋下的。錯就錯在當初我的一意孤行,將我自己困在這樊籠裏日日傷懷,檻花籠鶴,遲早花敗鶴亡!錯就錯在當初你在知道我愛上你的那一刻,你沒有選擇表明你真實的心意,你想的是侯府背後巨大的利益,想著我是侯府嫡女!你選擇偽裝,選擇即使不愛我也將我娶進門!你所有套在表麵的愛意在將我娶進門的那一刻統統卸下。”
“你短暫的愛就仿佛是我向借來的,從頭至尾小心翼翼不敢貼近,生怕你下一刻就被收回。我以為我有了我們的孩子就能過補苴我們的婚姻,如今想來甚是可笑,你我之間何時有過愛!你可知我為何胎死腹中?追根究底是因為我整日憂勞過度所致!是我終日都在想我明明有夫君,可我為什麼活的還不如一個嫠婦!”葉理幾乎是吼著說完最後一個字的,她總算在他麵前剛夬了一次,有了原身的記憶,將她這些年的委屈全盤托出的那一刻靈魂都鬆了一寸。
被扒了個精光的黎聿懷先是錯愕緊接著憤怒達到了頂峰他抬手就想朝葉理扇去。
葉理怎會讓他如願,直視著他盛滿怒火的雙眼,冷冷的開口:“你確定要打我?”
黎聿懷抬起的手驟然頓住,無處發泄的他憤然轉身踹倒了凳子,大袖一揮桌麵上所有的一切都碎落在地,發出陣陣巨大的聲響。
緊接著又是“嘭”的一聲,黎聿懷踹門而出。
下人們聞聲而來就隻見屋裏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