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惜進了洗漱間。
發現了時晚用過的白色毛巾因為沒掛，成了一個不斷沁出水漬的布團。
儼然成了一塊被人用過就隨手丟掉的抹布。
她站在鏡子麵前看著自己略顯憔悴的臉，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
自己不就是那張被人用過就扔掉的毛巾嗎？
好在自己還比毛巾要值錢許多，好幾百萬呢。
她捧了把水，衝掉了臉上的情緒。
長出一口氣。
爸爸留下的債務還清了，她就要替他完成最後一件事情了。
——
時晚睡到了中午才醒來。
墨惜已經讓酒店給她準備好了午餐。
時晚起來喝了一杯咖啡吃了點麵包就拉著墨惜離開了雲裳莊園。
山下的氣溫比山上高了幾度。
墨惜下車看了眼初夏的陽光。
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她對時晚說。
“晚晚，我今天想回西郊。”
西郊的公寓是港城建設初期的第一批公寓。
到如今，已經有了近30年的房齡。
當初沈時益讓趙逸塵買在這裏，主要是考慮到墨惜上學。
因為港大就在離公寓不到1公裏的地方。
這幾年，隨著城市建設的高速發展，港城新區已然轉移到東麵和北麵。
西郊這片土地上剩下的就都是老人和墨惜這種有點無家可歸的人群。
人少了，自然就顯得越發蕭條。
時晚把墨惜送回來，囑咐了她好多句有事給她打電話才離開。
墨惜回到屬於自己的小窩。
窩在公寓的沙發上一覺睡到了下午。
醒來後。
肚子自然是餓了。
她難得地穿了一套長裙，披了個棗紅色針織衫，頭發紮了個馬尾出門吃飯。
穿過一條不太寬敞的巷子，來到街口。
下午的餐館因為沒有客人，老板娘正坐在收銀台一邊看電視劇一邊摘豆芽。
見到墨惜進門，她看了墨惜一眼。
把豆芽往旁邊的袋子裏一扔，拿著手機從收銀台出來。
大概是覺得墨惜不像是能在她家這樣的小餐館用餐的人一樣。
她看著手機，目光沒停留在墨惜身上對她說。
“大廚在休息，隻有普通的麵條。“
墨惜也不是那種隻有坐在五星級餐廳裏才能吃得下飯的人。
比起一直吃那些看起來高端又奢侈的餐點，她更懷念與母親待在小鎮上吃堿水麵的日子。
她回她。
“就一碗雞蛋麵就好。”
老板娘拿著手機扭著自己發胖的身體去看後廚。
沒過一會兒，一碗雞蛋麵就端了出來。
墨惜吃完付了錢準備離開麵館。
餐館老板娘的女兒卻在這時跑了回來。
女孩染了一頭栗棕色頭發，穿了一套學院風套裙。
墨惜認得出來，那是港大的校服。
女孩看見墨惜，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墨惜付了錢出門，卻沿著女孩來的路，朝港大的校區走去。
——
“老媽，剛才那個人我怎麼覺得有點熟悉？”
老板娘端著墨惜吃過的麵碗邊走邊回她。
“長的漂亮的女人，是個人都覺得熟悉。”
“切！”
黃靈切了她媽一聲，就背著書包進了房間。
港大與港大附中相鄰。
墨惜在附中那邊呆了三年，進入港大隻一年就去了國外。
再次回來，她隻覺得時間過得真快。
六年前的她，也如校園裏那些學生一樣，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可後來。
這兩所學校，一個見證了她成為真正的孤兒，一個見證了她交出去的第一份信任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