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方棋已經怒極,根本不會再聽方憶的解釋了。他冷眼看著蒼白的方憶,手中的劍無論如何都沒有能刺得進去,他強行平靜了一下心中的怒火。
“方憶,你是我最親的弟弟,我不會傷你,但是從今天開始,我再也沒有你這個弟弟!”說完,方棋憤然扔下手中的劍,絕塵而去。
“三哥!”方憶的臉色頓時煞白,想說的話卻沒有說出口,三哥,你說的對,了解她越深,便會越愛她。我明白你為何這麼愛她了,雖然你隻是剛剛認識她而已,但是在我看來,你已經認識她很久很久了。
方憶急火攻心,臉色更加慘白,身形顫抖,半晌之後,終於忍不住吐了一大口鮮血,癱了過去,而這些,方棋卻並不知道。
“三哥,對不起!名衣,對不起!”方憶在昏迷的最後一刻,喃喃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隨後,便傳出了蕖然閣老板重傷,命垂一線的消息。
“方棋!”方棋聽到了名衣的叫聲回過神來,“怎麼了!”
“你這個哥哥真的是夠嗆啊,方憶重傷,你都說去看看!”我搖頭道,“枉費方憶一心為你著想,甚至……”
甚至不惜殺了我!隻是這句話,我留在了心裏,並沒有說出來。
“哦!”方棋應了一聲。
“方棋,我想去看看方憶!”我認真道,“方憶為我擋了那麼多劍,一定傷的很重!”
方憶為名兒擋劍?
方棋的心思百轉,難道,自己錯怪他了?可是他明明說要殺了名兒!
“去蕖然閣,看看他好不好!”我問道。
“好!”方棋心中有過一絲的不安,但是卻被忽略了過去。
蕖然閣。
我和方棋又一次坐在了蕖然閣,不同的是,這次我的眼睛看得見了,我看著蕖然閣的情形,歎了口氣。
方棋一直在看著我,卻沒有說話,我也一樣沒有說話。
“曹操眾子中,有兩子曹植,曹丕,曹丕天資文藻,下筆成章,博聞強識,才藝兼該;卻缺乏曠大之度,公平之誠,邁誌存道,克廣德心。曹植年十歲,能屬文,才思雋發,下筆成章,曹操,欲立為太子。丕即帝位,忌其才,欲害之,限令七步成詩。”百曉生熟悉的聲音傳來,
引得眾人的目光直直看向蕖然閣中央,百先生還是老樣子,精神矍鑠,神采奕奕,自信滿麵,講述著故事。
蕖然閣現在並不是用餐時分,但是客人卻不少,都是要了一壺茶,圍在百先生周圍,興致勃勃的聽著百曉生先生講故事,我輕輕笑了,對這個情形很是欣慰,我突然發現,樓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著一身黑衣的男子,我突然對這個人產生了興趣,因為,師兄習慣黑衣,他的那種氣度居然和師兄相像!
猛然間,那人一個偏頭,我看到了他的麵貌,此人麵色冷淡,雙眸卻熠熠生輝,頭發有些白了,年紀已經過了中年,但是卻更加顯得穩健,聽到了百先生講著曹丕曹植的故事,饒有興致的聽著。
我來蕖然閣次數雖然不多,但是也看的出來,這個人是第一次來到蕖然閣,聽百先生講故事,甚至可以說,他是慕名而來的。
我不由得暗中注意著這個人,我突然覺得這個人身上有很熟悉的氣息。
“曹丕本認為曹植就算再有才華,也斷然不可能在七步之內,吟詠成詩,然而,曹植居然就在踱步的同時,吟詠出聲,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黑衣的中年男子,以一種很奇怪的音調重複著最後的兩句詩,戚然笑了。
這笑聲似乎包含著多少的無奈和悲涼,我不由的被感染了,我突然想到了師尊,師尊曾經提到過師叔,語氣裏也有著無奈和悲涼。師尊和師叔到底怎麼回事?我不由得深思起來。
“真是個怪人啊!”身邊的方棋突然輕輕的歎了口氣。
我微微一怔,抬頭一看,那個黑衣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來無影去無蹤,我心中默許,確實是個怪人啊!
“曹丕無法,但還是銷了曹植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