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仰的右手在大衣外戳弄,謝瑉感到口袋一陣搖晃,在心中暗罵江賜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可又不能跳出來要求江賜別泄露他的隱私,隻好縮在口袋的角落裏裝死。
“是啊,”江賜像說上了癮,“小時候明明和我一樣,扔人堆裏找不到,現在怎麽比我受歡迎那麽多。”
隋仰沒有說話,江賜又像突然想起什麽,語氣摻進了笑意:“你認識謝瑉的時候,他也不高吧?”
“他當時暗戀那個學姐,學姐給你遞情書被拒絕了,他以為你欺騙了學姐的感情,衝來找你打架,”江賜笑出聲來,“你還記得嗎?”
“嗯,我記得。”隋仰也笑了。
謝瑉尷尬得頭大。這已算得上謝瑉人生中十大最不想提及的回憶之一。如果可以,他隻想現在此刻就把江賜毒啞二十四小時,一直啞到隋仰離開餘海。
“我去年還在飯局上碰到她了,沒敢和謝瑉說,”江賜並沒有如謝瑉所願變成啞巴,仍在回憶,“好像姓莊,叫莊什麽來著……”
“莊樂優。”隋仰自然地接話。
江賜微微一頓,說:“隋仰,你這記性是真不錯。”
“如果有一米五的陌生人突然跑過來罵你欺負女孩子,你也會忘不了。”
江賜哈哈大笑,謝瑉氣得頭暈。
他當時剛剛發育,具體身高是一米六十三。
在這謝瑉的怒氣即將達到頂峰的時刻,隋仰膽大包天地頂風作案,將手伸進了口袋裏,在謝瑉的兔子頭上滑來滑去,好像在給他洗臉。
謝瑉揮動前肢用力地攔截隋仰的指腹,隋仰就不摸了,把手指輕輕按在他的爪子上一動不動,變成樂高小兔的配件沙包。
“那次你們打架了嗎?我怎麽不在呢,”江賜八卦地歎息,“謝瑉以前軸起來是挺欠揍的。”
隋仰突然靜了幾秒鍾,謝瑉抓著他的手指,豎起耳朵,聽到隋仰說“沒打架”,和“當時隻覺得哪來的小學生脾氣真大”。
江賜又笑了笑:“千萬不能讓他聽見,他現在脾氣更差了,我怕他找人打你。”
“是麽。”隋仰低聲說。
江賜說得對,但也不完全正確,謝瑉更多是尷尬。
可能他成熟了,也可能是有點氣不動,因為確實涉及到了他和隋仰的回憶。
就像中午在隋仰家裏,隋仰開謝瑉第一次去他家的玩笑,謝瑉其實沒有真的生氣,最多是在猛然間發現,好像真的過去了太長時間,所以隻剩下他是耿耿於懷的;也發現原來他小時候不懂怎麽調隋仰家裏浴室的水溫,洗了冷水澡,已經久到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事情。
莊樂優的名字,謝瑉也從來沒有忘記過,隻是他的版本會和隋仰和江賜的稍顯不同,他的更詳細,帶有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