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阿姨道,“你先幫我把鬆雨送回家啊。”

隋仰幾乎沒有停頓,告訴她自己還得去個工作飯局,可能不是很方便送。

“飯前我給司機發過消息了,”隋仰說,“他已經到了,我帶鬆雨出去吧。”

對於阿姨來說,場麵大抵是很尷尬的,謝瑉也覺得隋仰今晚話很少,不太給阿姨麵子。杜鬆雨大大咧咧,沒什麽感覺,高興地說:“那我不客氣了,其實我騎車回去也可以。”

隋仰起身,和阿姨、他的繼父告別,陪著杜鬆雨走到門口,替她拉開車門,送她坐進車裏。

然後謝瑉才感覺到他的手伸進口袋裏,握住了自己。

隋仰把謝瑉拿了出來,謝瑉終於看見了外頭的樣子。

阿姨生活在一個生活氣息濃鬱的舊小區,樹木花草種的很茂密。路上停著自行車和電瓶車,天已經黑了,周圍樓裏的燈光亮著。謝瑉聽見炒菜和談笑的聲音。

“這頓飯是不是很無聊。”路上沒人,隋仰很輕地問謝瑉。

謝瑉說“沒有”,“很久沒見到阿姨了”。

隋仰不再多說什麽。

上了隋仰的車,謝瑉又被卡進安全帶裏,隋仰開出小區,突然對謝瑉說:“對不起,我沒想到是這種晚飯。”

謝瑉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隋仰的意思,但不知道隋仰說對不起的意義在哪裏。

“沒必要道歉,”謝瑉笑笑,“我聽得挺開心的,而且這個歲數了,我爸也經常催我,逼我認識女孩子。”

“你去過嗎?”隋仰的車開得很慢,聲音也很低。

車內屏幕發著微光,切在調頻的頻道,被隋仰關成靜音。

謝瑉心頭像有什麽東西梗著,他明明可以算是沒去過,卻對隋仰說:“一兩次吧。”

隋仰“嗯”了一聲,過了幾秒,說:“有碰到喜歡的嗎?”

沒有喜歡的,謝瑉這麽想,但是他覺得如實回答,將讓談話變得更怪,便說:“喜不喜歡沒什麽用,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麽變回人。”

“你這麽說是有的意思嗎?”隋仰追問。

謝瑉被隋仰一個接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弄很煩躁,感覺這車裏隻有他想好好說話,壓著不耐煩,說:“我不知道,你問這麽多幹什麽。”

隋仰不知是不是聽出他的惱火,稍稍安靜了片刻,但很快又說出更加離譜的話來,他很平淡地叫謝瑉名字:“你以後結婚會請我去喝喜酒嗎?”

謝瑉轉頭看他,隋仰一點情緒都沒有,也不低頭,甚至好像是微笑著在跟謝瑉開普通的玩笑。謝瑉受不了他說瘋話,忍不住罵他:“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