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為失血還是太冷,謝瑉的麵頰蒼白得沒有血色。
他的眼睛微微上挑,平時麵無表情顯得不好惹,不理人時很高傲,但這天看起來既不凶也不高傲,隻是有點可憐。
見隋仰不說話,謝瑉伸手推他,不高興地說:“說完了,不許再瞪我了。”
隋仰和司機要了紙巾幫謝瑉擦臉和頭髮,拆開他包得歪歪扭扭的繃帶,重新給他用藥店送的碘棒消毒,司機一直從後視鏡看他們,雨砸在車頂,製造出很大的噪音。
謝瑉的傷口很細長,不過不深,碘棒一碰到他,他就開始叫喚,跟隋仰說“痛死了,輕一點”。
“到學校先去醫務室,”隋仰記得自己說,“如果要縫針就要去醫院。”
“不用縫針吧,”謝瑉開始討價還價,又問他,“縫針會不會很痛啊。”
隋仰也沒有這種常識,安慰他“應該可以打麻藥”,謝瑉就不情不願地說“好吧”。
謝瑉以前吵吵嚷嚷,但在隋仰麵前其實很乖,隋仰一認真,他就很聽話。
這些年來,隋仰經常會詳細地回憶過去,卓醫生不讚成他這樣的做法,認為隻會損害他的精神狀態。
但隋仰確實很難控製自己。他想謝瑉冰冷的手腳,很大的脾氣,嬌生慣養的抱怨,還有謝瑉的好性格,跟謝瑉為他受過的委屈。
現在隋仰已經沒資格瞪謝瑉讓他聽話了,即便認真勸說,謝瑉也不一定會接受他的意見。
監控視頻當中,在羊毛從中的謝瑉突然挪動了一下,粉色的露出麵積大了一點點。他很沉迷地在看電影,像要把十年來沒休的假沒看的電影全都看完。
待在他家的小兔當中,至少會比躺在醫院忍受痛苦來得輕鬆。
隋仰如此合理化自己的決定,也願意為此負責,畢竟謝瑉也並不需要在他身邊停留太久。
第13章
隋仰感到謝瑉不是很希望自己為他改變工作計劃,因此去了原定的飯局,雖說露麵後沒坐多久便離開了。
在回家的路程中,他收到了卓醫生發來的問候短信,問他這幾天的情況如何。
他回復她:“休息得還可以,所以沒再產生幻覺。”
卓醫生希望隋仰可以準時去做下一次心理谘詢,但隋仰還不能確定。
他無法告訴卓醫生,最近他家裏暫時出現一隻十分依賴他的樂高玩具兔,它是謝瑉本人,會跟隋仰和平地聊天,調隋仰家裏的電視,對隋仰的手指拳打腳踢,到隋仰的地毯上鑽來鑽去,而不是在拍賣會場離得那麽近,都裝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