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小兔體內數日,謝瑉快把自己從前想看卻沒有時間看的電影都看完了,對恢弘的大場麵和激昂的配樂感到厭倦,打開了一部自然紀錄片。

正看到海豹在冰麵打滾,隋仰回家了。

他進門後,沒有馬上走進客廳,而是先把一小袋東西擺到了吧台上,透明的玻璃水壺旁。謝瑉雖然矮小,但勉強地轉過頭去,再努力地把兔子頭揚到最高,恰好可以看見隋仰的動作。紙袋是白色的,上麵似乎有手寫字,不知是什麽東西。

隋仰放下袋子轉身,謝瑉也立馬回頭,盯住電視,沒有讓隋仰發現他在偷看。當然,他偷看也不過是因為無聊,順便看一眼,怕隋仰產生誤會以為他很關心,才遮掩了一下。

隋仰走到謝瑉旁邊坐下,沒有說話,也開始看紀錄片,一人一兔距離大約二十厘米。

謝瑉發覺自從自己回了一次原本的身體,又來小兔體內後,隋仰的表現就變得有些奇怪,他不再在早晨把謝瑉晃醒、沒事就叫謝瑉的名字,無聊的玩笑也開得少了。

不過這不是謝瑉方便詢問的。在這段短暫共處的時間裏,謝瑉想自己和隋仰的關係應當盡可能簡單一些。幹涉太多對他的健康心態不利。

等到海豹的畫麵結束,謝瑉忽而想起,開口叫隋仰名字。

隋仰微微低下頭,詢問:“怎麽了?”

“你說,易大師能不能算出來,我為什麽會去了又回?”謝瑉猶豫地問,“要什麽時候才能徹底回去呢?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他,你能不能再幫我約他一次?”

隋仰說“可以”,讓謝瑉把問題想好,他來組織措辭。

“不過今天晚了,”他和謝瑉商量,“明天行嗎?”

隋仰說話的態度極為公事公辦,簡直是一副要劃清界限的姿態。

謝瑉“嗯”了一聲,又說“謝謝”,也想裝模作樣地挪遠一點,以示清白,然而還沒開始動,就被拎到空中,然後結結實實地放在隋仰掌心中。

“小兔子登高望遠。”隋仰用禮貌的語氣說神經質的話。

“你有病吧。”謝瑉凶他,但是笑了。

奇怪的是,紀錄片就變得沒有那麽無聊,畫麵生動起來。

謝瑉一邊看,一邊蹲在隋仰手裏,和隋仰討論想問易大師的問題。

待到快結束,片中有某種熱帶小鳥集體跳舞,場景十分明快,謝瑉興致勃勃地用小兔子後肢跟著配樂在隋仰手心打了幾下拍子。

隋仰說他是芭蕾小兔,他馬上不拍了。

次日謝瑉仍舊是自然醒,但他睜開眼,發現有什麽白色的東西遮住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