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那麽有錢,怎麽三萬塊弄成這樣啊。”同學怎舌。
“嗯,”謝程歎了口氣,“我爸就那樣。”
“謝瑉平時也不亂花錢啊,不知道拿去幹什麽了,”他說,“雖然他腦子有問題,老跟我吵架……這幾天挺可憐的。”
那天已經很熱了,站在太陽底下,不一會兒就要出汗。
隋仰沒有再接著聽,從學校離開,坐車往謝瑉家的方向去,路程到一半,他收到了一條來自謝瑉的消息。
謝瑉沒解釋這幾天消失的原因,隻是說:“剛才從報紙看到你家裏案件的新聞了。”
“你什麽時候走啊?”他問隋仰。
隋仰給他打電話,他掛了,又發消息來,對隋仰說“最近先不要給我打電話了,不太方便接”。
“我考得太差了,我爸在生氣。”
他這樣告訴隋仰。
公交車上人很多,周圍有股散不去的汗味。車裏沒開空調,隻開了兩三扇窗,車裏悶熱極了。
隋仰比大多數人高,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人頭,又低頭看短信,這一次覺得謝瑉的騙術著實勉強,編出來的理由,難以讓任何人信服。他用單手給謝瑉回:“我今天去學校辦退學,你沒來上學。”
“我在家裏補課呢,”謝瑉告訴他,“每天都很累。”
“你爸在家嗎,”隋仰想到謝程說的謝瑉的狀況,呼吸都變得不順暢,問謝瑉,“我能不能來看你?”
謝瑉馬上說“不行”,“家裏好多老師在”,“馬上又要補另外的了,我抽空給你發的消息”。
隋仰看著謝瑉發給他的拙劣的謊言,看了不知多久,公交到了離謝瑉家最近的一站。
他下了車,站在公交站台。
陽光照在他身上,照得他的皮膚滾燙。
隋仰想,他是真的不希望謝瑉盡這麽大的努力地來編謊話騙他,隻為讓他心裏好過一點,他也不忍心謝瑉再吃不應該吃的苦了。
謝瑉本來就是一個至少在生活上錦衣玉食的小少爺,而隋仰和曾經的自己不同。他馬上要居無定所,漂泊不定,和謝瑉不是同一類人了。
隋仰沒往謝瑉家的方向走,他低著頭看手機屏幕,想自己要怎麽說,覺得大腦被扯得很痛,再想了一會兒,給謝瑉發:“我知道你幫我還了錢。”
謝瑉這次沒有馬上回他的消息。
“我會盡快還給你。”隋仰發完,忽然間想起,連他在用的手機,都是謝瑉給他買的。
又有公交車開過,乘客上下車,周圍人來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