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站在一旁,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秘書走進來,低聲對他說了些什麽,父親便稱公司還有事,明天再來看謝瑉,而後便離開了。走前他還到謝瑉身邊,鼓勵道:“兒子,趕緊好起來。公司需要你。”
謝瑉看他的背影從房內消失,大概確實是習慣了,沒有什麽受傷的感覺。隻是多少又懷念起在垣港的度假日子,至少有人幫他蓋被子疊枕頭和開電視。
他正想著,卻忽而喉嚨發癢,咳了幾下,咳得不劇烈,但是胸口疼得不行,像肋骨都全都斷開,仿佛缺氧一般,眼前一片模糊。
池源離他近,立刻到他身邊,扶住了他伸出的手臂:“謝總,您還好嗎?”
謝瑉抓著池源的手,休息了一會兒,緩過來少許,頭暈目眩地說“池源”。他的聲音虛弱至極,不過池源聽見了,貼近了問他:“謝總?”
謝瑉看著助理關心的眼神,覺得自己可能是因為疼痛而變得軟弱了,提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今天幾號?”
“二月十日。”池源回答。
謝瑉想了想,意識到自己其實又昏迷了一天才醒,隋仰醉酒晚歸已經是前天晚上的事了。或許是思考的能力有限,謝瑉已經並不知道怎麽去粉飾語言,張了張嘴,直接地問池源:“隋仰有沒有找過你?”
池源微微一愣,對他說:“昨天給我打電話了。”
“什麽時候?”謝瑉問。
“上午,”池源說,“喔,隋先生說如果有什麽消息,希望我可以通知他。”他頓了頓,問謝瑉:“需要我通知他嗎?”
謝瑉不是很確定,還在猶豫間,池源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麵露訝異,對謝瑉說:“是隋先生。”
“謝總,現在可以接嗎?”他征詢謝瑉的意見。
謝瑉心裏有些亂,點點頭,池源便接起來,打開了外放。然後謝瑉聽見隋仰的聲音從手機擴音口響起來。
“池助理,”隋仰經過電流處理的聲音和他本人稍稍有些不一樣,更低沉一點,沒有當麵聽起來好聽,很有禮貌地問池源,“請問他醒了嗎?”
池源說“醒了”,隋仰忽而頓了頓。空氣安靜了一兩秒鍾,隋仰說:“你在他身邊嗎?”
池源看了謝瑉一眼,說:“是的,不過謝總還不方便說話。”
“我開著外放,”池源告訴他,“隋先生有什麽想告訴謝總的,可以直接說,他可以聽到。”
隋仰沉默著,過了片刻,說:“也沒什麽,早日康復。”
池源客氣地說了謝謝,兩人便掛下電話,病房又恢復了安靜。
監護器上,謝瑉的心跳很明顯地有些加快。不過池源似乎沒注意到,問謝瑉還有沒有什麽別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