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仰也理發了,穿黑色的大衣,比小時候那個穿校服的學生成熟和英俊。謝瑉覺得隋仰是走到哪裏都會有人回頭看的那種人,他現在這麽成功,也很遙遠。
謝瑉現在回到自己的身體,隋仰對他而言不再是巨人,比例很正常,雙目相交的刹那間,謝瑉變得恍惚和緊張——明明一起住了一個月,謝瑉卻覺得這仿佛是十年來自己第一次和隋仰見麵。
他心跳得非常劇烈,懷疑自己可能已經臉紅了,在心中拷打自己,心想絕對不能表現出來。
隋仰拿著手機,在離謝瑉的病床大約兩米的地方停下腳步,對他笑了笑,說:“謝謝祝福。”
“不用謝,”謝瑉搜索出殘存的理智,鎮定地說,“不過蛋糕還沒來。”
他派池源去問一問,讓池源和護工都出去了。
隋仰自然地脫了大衣,坐到謝瑉病床邊的椅子上,說“沒事”,看了一眼電視機,問謝瑉:“怎麽在看這個?”
“謝程女朋友演的,”謝瑉忍不住和隋仰說了方才謝程來探病的事,憤憤道,“為什麽謝程都能找到這麽好的女朋友。”
隋仰沒說話,和他一起看了片刻。
謝瑉看了看表,才下午兩點,隨口問隋仰:“你晚飯怎麽安排?”
“沒有安排。”隋仰說著,眼睛看著謝瑉的臉。
謝瑉覺得不自在,想到謝程說他醜,又喪氣,恨不得拿塊屏風遮在他和隋仰之間,先是說“我沒法出院,江賜知道你來嗎,要不我請你們兩個吃飯吧”。
“什麽意思,”隋仰還是很是專注地看他,“你不去麽?”
謝瑉“嗯”了一聲,還是無法承受隋仰的凝視,轉頭看了隋仰一眼:“不要一直看我。”
隋仰的眼神其實很溫柔,隻是這樣讓謝瑉更不自在了。隋仰還是看著他,說“為什麽”,謝瑉想親手把隋仰的臉掰向電視屏幕:“又不好看,看電視吧。”
“沒有不好看。”隋仰對他說,不過還是把目光移走了。
謝瑉心煩意亂。
“我不想麻煩江賜,”隋仰換了個話題,“能在你這裏吃嗎?”
“醫院的飯沒有味道,”謝瑉轉頭瞥他一眼,“很淡,我自己都不喜歡吃,你生日吃也不吉利。”
“我不迷信,口味很清淡,”隋仰問他,“或者我自己叫份送餐,到你這裏吃,可以嗎?”
沒有馬上聽到他的回答,隋仰又叫他名字:“謝瑉,好不好?”
隋仰又在看謝瑉,謝瑉根本不知道怎麽拒絕他,幾乎變得惱怒。餘光裏隋仰伸出了手,謝瑉覺得隋仰好像習慣性像想摸小兔子的耳朵一樣摸他,但這當然不合適,所以隋仰並沒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