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十五年,中秋。

先鋒將軍遲勝,從邊關帶回了一個,令人無比痛心的消息。

永定侯,淩射,戰死沙場,還被敵軍的一把大火,燒了屍骨。

天子寧不晚,痛心不已,降旨舉國縞素,天地同悲。

淩射站在顧時扶的梯子上,正往自家大門上,掛白燈籠。

自己給自己祭奠,淩射覺得還挺特別的!

顧時看著大門上這些晦氣之物,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你說遲勝是不是故意的?說你請辭大將軍之位不就得了,幹嘛非得弄個什麼假死的說法,自找晦氣!”

淩射從梯子上下來,摟著顧時的肩膀,一同看大門上他們的勞動成果。

他說:“這事是我屬意遲勝去做的。”

“如今,天下太平,隻有我死了,寧不晚才能高枕無憂,從此,也不會再有人打擾我們的幸福生活!一舉兩得,這點晦氣又算什麼!”

此時的京城,舉國哀思,遲勝每日早朝,都會因為思念兄長而哭暈在朝堂之上。

最後,還會被一群太醫,浩浩蕩蕩的抬回府去。

麵對遲勝的行為,滿朝文武甚是不解。

誰家兄長過世,會像他這樣,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哭的驚天地泣鬼神。

可隻有寧不晚知道,遲勝是故意敗壞形象,讓那些言官彈劾他,他就可以順水推舟,辭官離京,遠離朝堂,遠離自己。

哼,休想!

那天遲勝故技重施,在朝堂上再次哭暈,寧不晚直接退朝,再沒給遲勝任何演戲的機會。

等群臣都散了,遲勝躺在朝堂中央,緊閉雙眸,恨不得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演夠了嗎?”寧不晚嗓音微冷,說話時,還帶著幾分帝王的威嚴。

遲勝聽得後脊發寒,一刻也裝不敢再裝,規規矩矩的跪在了王座之下。

出了朝堂,遲勝被冷風一吹,才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我是裝的?你在我身邊安插眼線了?”

還用得著眼線嗎?除了朝堂上那些迂腐的言官,會給遲勝找一些大義凜然的理由,明眼人誰看不出來他是裝的。

寧不晚擺擺手,跟隨他的一眾隨從,便都識趣的退到了十步開外的地方,既聽不到主子們的談話,又能隨叫隨到。

寧不晚沒回答遲勝,隻不鹹不淡的問他:“你就這麼討厭我?非走不可?”

遲勝亦步亦趨的跟在寧不晚身後,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也說不上討厭吧!隻是不喜歡!”

寧不晚把人按在禦花園的果樹下,挑眉看他:“不討厭,就是喜歡,你不知道嗎?”

是嗎?不是吧!他不是淩射,對男的真不感興趣。

見遲勝不答寧不晚接著說:“不然,你這麼高的功夫,為什麼不推開我?”

“嗯?”寧不晚尾音上揚,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是啊……我……,我……該推開他的,可我……。

思緒混亂間,遲勝唇角觸到兩片微涼的薄唇。

那桃粉色的唇瓣,一觸便走。

接著遲勝耳邊又傳來了,寧不晚的蠱惑之聲:“討厭嗎?”

遲勝舔舔唇,又咂麼咂麼嘴,好像,也沒想象中那麼討厭。

“不討厭,就是喜歡。”

隨著寧不晚話音落下,他直接俯下身,吻住了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