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你不討厭我。”劉可笑道。
“嗯。”
劉可歎了口氣，“其實你也沒必要總是躲著我。”
“我隻是不習慣。”
劉可笑了，笑容裏帶了點苦澀。
夜晚，地點：L市trybar酒吧
劉可和不二相對而坐，劉可舉起酒杯：“很多年前吧，我記得你叫過我一起喝酒，但我說我，我不會，你還記得嗎？而且，我的唱功算是你教的吧。”
“不記得了。”
……
記憶碎片：
2012年初，兩人相識不久。
“出去喝酒，陪我？”不二站在門邊敲了敲玻璃窗。
“我不會喝酒。”劉可坐在凳子上，低頭玩弄著電腦。
“你看我喝。”
“酒是大人喝的，你還是少喝點吧。”劉可繼續低頭玩遊戲。
不二聳聳肩，“跟我去吧，我要是醉了，今晚就由你照顧我。”
劉可看著她，她臉頰紅彤彤的，雙眼微眯，嘴巴嘟囔著，不知道在說什麼胡話。
“喂，劉可！”她手伸進窗戶拍著劉可的胳膊。
劉可抬頭看她笑了笑：“幹嘛？”
“幫我找個工作。”
劉可沉思了一會：“我們家樓下超市缺清潔工。”
“換一個。”
“或者商場清潔工也不錯。”
“你就離不開清潔工了是吧？”不二挑眉。
“你不願意做就算了。”劉可抱著胳膊靠在椅背上，“反正又不是我求你，我們家樓下超市清潔工一個月工資八百塊錢，你不信去試試唄，別怪我沒警告你，咱這年紀，外麵打工魚龍混雜，小心出事。”
“等我做了大歌星，我雇你當我的清潔工！”不二指著他。
“我也想學唱歌，萬一最後成為歌星的是我而不是你呢。”劉可望著窗外，他像一個屬於不二的複製品，笨拙的學習著不二的一切特長，永遠低矮的身影被遮掩在陰影裏。
“開什麼玩笑，你可是五音不全。”不二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你真的想學？”
“嗯。”
“那我教你，嗯……先唱給你聽吧。”不二摸了摸劉可的腦袋，劉可乖巧地趴在她身邊，不二輕拍他的背，為他唱著《幸福的勇氣》。
記得不二在網上有熱度的第一首歌就是那首《幸福的勇氣》，屏幕的另一邊是對著手機傻笑，一直單曲循環的他，劉可突然間覺得，原來他也可以這樣溫暖的。
劉可一字一句仔細讀完，多年後才一字一句看懂那首歌，像一封過期的信，後知後覺。
……
想到這裏，劉可突然抬頭看她，這是劉可九年以來第一次看清她的臉，她臉上的白斑早已不見蹤跡，露出姣好的麵孔，即便是素顏，也依舊美豔動人。
劉可笑了笑，伸出右手，與她握在一起。
“不記得了，沒關係。”
“抱歉。”
“你創立了工作室，墨韻小家，是嗎？”
“嗯。”
“我可以加入嗎？”
“當然，有你這樣的歌星加入，是我的榮幸。”不二像是客套一般，淡漠的神色下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
“謝謝。”
劉可笑著從口袋取出一個小盒子，打開，裏麵躺著一顆彩色的糖果。
“早就該給你了，造化弄人。”
不二拿起那顆糖果，腦海裏盡是當時和劉可吵的麵紅耳赤的場景，其實她也有聽說徐璟淮踩了劉可的手，隻是她太過相信平時在自己麵前衣冠楚楚的徐璟淮，曾以為他們對劉可的欺淩隻停留在言語上，殊不知他們竟然放肆地公開踩踏羞辱。那時她隻知道，劉可因為那盒糖果罕見的發了怒，卻忘記了徐璟淮踢翻的那盒糖果，明明是給自己的。
她咬破了糖果，糖果甜膩中帶著一股辛辣，仿佛能衝散一切誤會，不二深呼吸，緩緩吐出。
她看著劉可的側臉，認真端詳，緩緩吐出幾個字：“你想見徐璟淮嗎？他帶頭欺負了你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