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可的臉頰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
他從來都不是害羞的人。
但是今天晚上的一幕卻讓她覺得異常尷尬。
她居然主動吻了那個混蛋。
她想她大概真的瘋了，或許是太寂寞太痛苦，或者他對自己太好，她把自己的靈魂交給了鬼怪，卻被鬼怪控製了身體，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可是這一切都是命運弄人。
“喂！”不二走到劉可旁邊，喊了他一聲，“劉可。”
劉可側過頭，似乎在疑惑她為什麼要叫自己的名字。
不二抿了抿嘴唇，說：“我們談談。”
“嗯。”劉可站起來跟著不二來到陽台上。
陽台很幹淨，擺放著各式盆栽，綠植茂盛，枝繁葉茂，散落的夜光照射在上麵形成斑駁的光斑，有一種朦朧夢幻的美麗。
劉可拿出手機，翻找著什麼，然後遞給不二。
她低頭看了看，那是她在教他音律，她甚至記得他快要摟住她的腰，他的胳膊搭在椅背上，她的臉幾乎貼著他的臉，他的臉紅撲撲的。
她記得他的睫毛很長，比女孩子都要漂亮。
她記得他的眼睛很深邃，他的鼻梁不是很挺，但很精致，他的嘴唇有著淡淡的粉色。
“你是一個很優秀的人，我想。”不二盯著手機屏幕，“我希望你能留下來，陪我。”
劉可抬頭看著不二，目光中透出了堅定和懇求。
她沉默了。
“留下來。”劉可的語氣近乎哀求。
不二垂下眸子，看著自己腳尖，說：“我會的。”
“我想，我是愛你的。”劉可的眼眶有點濕潤。
回到了他的家，換鞋時，不二對他笑了一下，轉身進了屋，砰一聲甩上門，劉可愣愣的站在門口，看著不二臥室的燈亮了起來，直到徹底熄滅。
歎了一口氣，他坐到沙發上，伸手將煙盒取出來抽出一根叼在嘴上，點燃，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連串的煙圈，煙霧繚繞間，他的視野逐漸模糊，他突然想起曾經在拐角樓梯間裏，不二說過的話：“我不需要你愛我。”
“不需要你愛我。”他輕輕念著這句話，心口悶疼得厲害，他捂住胸口咳嗽了半晌，竟咳出血絲來。
“砰——！”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劉可嚇了一跳，他抬起頭，便瞧見不二站在門口，焦急的跑過來抱著他。
“沒事。”劉可站起身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我一個人害怕，一起睡吧。”
劉可點了點頭，脫掉鞋躺在床上。
不二也躺在床上，她的身軀靠過來，伸出胳膊將他攬進懷裏。
劉可僵直了身子，一時間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別擔心，我隻是太難過了。”
聽到這句話，不二更加愧疚，她輕聲問：“你為什麼這麼難過？”
“沒什麼。”劉可的語氣平靜極了。
劉可的心髒又開始隱隱作痛，他反過去把不二整個抱在懷裏。
沒多久，劉可閉上了眼睛，她的呼吸均勻，顯然已經熟睡了。
不二被擁在懷裏，她的心髒越跳越快。
他的身體好冰冷，仿佛一塊千年寒鐵，無法融化，令她感到窒息。
他究竟是誰？
如果他真的是劉可，為什麼他的眼中滿是驕狂？為什麼和自己以前認識的劉可完全不一樣，為什麼讓人討厭不起來？甚至……有點好感，病嬌，懦弱，驕狂，儒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她不知道，但她確定，不管劉可的變化多麼巨大，他依然愛著自己。
不二忍不住伸出雙臂擁緊了他，仿佛要把他融入骨髓裏。
不知何時，她的淚水滴落在他的脖頸。
劉可醒過來時，天色還未完全放亮。
劉可怔了怔，睜開眼，不遠處是窗戶映出的晨曦，金燦燦的。
“早啊。”
不二坐在窗邊的桌前，用手指飛躍在筆記本電腦鍵盤上，她穿著寬大的睡衣，露出修長潔白的腿，她微微彎曲著腿，頭發鬆軟蓬鬆的披在肩膀上，一雙漆黑清澈的眼睛凝視著她，她的表情帶著淡淡的疲憊與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