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道這是戲,是她的工作需要。
但他抑製不住內心鋪天蓋地的悔恨和隱隱的憤怒。
開出六個月期限的時候,他對自己信心滿滿,隻要他一直陪在她身邊,江萊總會看到自己的真心的。
現在......他不確定了。
那個男人同樣優秀,眼裏同樣有藏不住的愛意。
他連生氣都不敢。
現在的他還有什麼資格呢?
從西窗望出去,灰青色的天色煙雲朦朧, 陸雲川輕輕地靠在沙發上, 黑色的襯衫解開了兩顆扣子,蒼白的臉略顯病態,。
江萊一雙眸子定在陸雲川的臉上, 一時失了神,想起了劇裏的謝星祐,多年後得知當年分手真相的謝星祐也是這般悔恨心痛。
江萊開了手邊的台燈,將裝了蜂蜜水的杯子遞到他跟前,“你喝多了,這裏沒有材料煮醒酒湯,先喝杯蜂蜜水吧。”
陸雲川沙啞地應了聲,“好。”
掌心傳來溫熱,陸雲川迎頭看她,江萊的目光卻沒在他臉上,她腳步輕移坐在了他對麵的椅子上。
曾經陸雲川喝多了酒,江萊都會給他弄一碗醒酒湯。他起初並不願意喝,江萊便不依不饒,站在他身旁時不時地小聲催促他一聲,後來陸雲川學乖了,湯一端到眼前,便一口氣喝個幹淨。
如今回憶起來,那時光好像很久遠,久遠到恍如隔世。
手指扣著那杯子邊緣,蒼白的手背上青筋乍現,男人仰頭將一杯蜂蜜水盡數送入口中,
甜膩的味道在嘴裏蔓延,久久不散。
“謝謝你。”陸雲川將被子在了桌上,喉嚨上下滾動了幾番,欲言又止。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她不知道剛才那番激烈的舉動過後,該用何種心情麵對他。
台燈柔和的光線灑下來,對麵女孩如畫般的眉眼,盡入眼底。
陸雲川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仿佛要將她融進眼裏。他傾身從包裏掏出了一個盒子,輕輕地展開擱在了江萊手中,“這是我問小藤要來的,你別怪他,是我求他的。我已經找了京市裏最好的工匠,師傅說走時不準的問題要寄到瑞士去,我就想著帶來問問你的意思。”
江沼抬眸瞧了過去,目光觸及到的瞬間,心頭猛地跳了跳,是那枚被溫瑾摔壞了的手表,磕壞的表盤外圈重新做了修複,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陸雲川的聲音很輕很空,“這手表雖修外觀上修複好了,但我知道它在你心中已經已不是原來的模樣,人們常說破鏡難重圓......我不求你能原諒,我隻想和你說一聲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受了種種委屈。”
陸雲川頓了頓,喉嚨堵的太厲害,猛地吞咽了幾回又才繼續地說道,“我還欠你一聲謝謝,謝謝這些年你待我的好,謝謝這些年你對我付出的感情。”
“你問過我什麼時候娶你,我說等你再大一點,你一等就是三年,而我卻再一次失了言,現在你
怕是再也不願意等等我了。”
屋外的雨勢漸漸的大,將人困在了這一方天地。
陸雲川身上熟悉的味道帶著淡淡酒味將她包圍,江萊吸了一口氣,“你說要退婚那天晚上,我為了小藤的事還是去找你,我知道我起身是在盼著你幫幫我。那天雨下得很大,我想著閉上眼睛,再睜開的那一瞬間如果能看見你站在我麵前那該多好啊,即便你像以前那樣冷著臉訓斥我,我也會奮不顧身地繼續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