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謝家的三公子,她見過。
一月前,靖王妃周夫人相中了明家的二姑娘明婉柔,托媒上門提親,其子周鄺得知後,瞞著長輩私下給明婉柔遞了信物,約其會麵。
明家乃世代書香,明婉柔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敢私會外男,一時沒了主意,找到了溫殊色。
溫殊色同她從小玩到大,同為嬌滴滴的世家女郎,性子卻迥異,一個優柔寡斷,一個滿身毅勁兒,聽完明大娘子的話,心頭已有了猜測。
私下相約還不讓告之家中長輩,怎麽想,都算不上光明磊落。
礙於對方身份,又擔心這門親事真成了,明婉柔還未嫁過去先得罪了未來夫君,往後他要故意使絆子,日子也不好過。
折中後,溫殊色想出了個法子。
對方當真拿出誠意,定親前想要先會一麵也不是不可,隔著簾子大致看個輪廓,再說上幾句話,彼此了解一番,於明婉柔也算好事。若要想行登徒子行徑,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當日明大娘子先到了約會的地兒,溫殊色藏在暗處打探。
那周鄺生的還真不是好心,來的不僅是他一人,身後還跟著三位外男。
謝劭、催哖、裴卿。
謝劭乃謝家二房謝仆射的獨子,五年前謝仆射辭官舉家遷回了中州,從此不問朝政,閑雲野鶴,其子卻逐漸在中州嶄露頭角,豔名與惡名齊肩,遠播中州,無人不識。
催哖乃中州富商之子,整日無所事事。
裴卿的父親為大理寺少卿,據說父子倆關係不和,沒跟去東都,一人留在了中州,在衙門謀了個巡檢的職位。
四人時常並肩街頭,人前自稱四大才子,人後被稱,“年少輕狂。”
——哖劭卿鄺。
溫殊色聽說過幾人的名頭,自己一個閨中小娘子,本不該惹麻煩,但欺負到自己發小頭上,她不能不管,趴在牆頭看了個清楚,待幾人一到,開門放狗。
不料平日傳得威風赫赫的四人,一見到狗,竟爬梁上柱。
盡管事後溫殊色如何同祖母解釋,那幾條大黑狗根本不咬人,周鄺屁股墩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是他自己爬屋頂被瓦片刮下來的,但都無濟於事,先被罰跪,後被趕去城外莊子,一呆便是一月,今日方才回城。
一個窩裏出來的,能有多大的差異。
祥雲看出了她的心思,勸說道,“娘子放心,謝家大公子奴婢見過,品貌皆優,與謝家二房的三公子不同。”
容貌上大公子雖佔了下風,但皮囊這東西,最不可靠,太好了容易招蜂引蝶。
這話多少起了那麽一點作用。
就拿她和大娘子比,一個端莊文靜,高瞻遠矚;一個及時行樂,吃了這頓不想下頓。
人與人的差別,確實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