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劭提著魚粥及時跨出門檻,回到溫家宅子,溫殊色剛起來梳洗完,看著銅鏡中自己頸子上的痕跡,慶幸昨兒夜裏回的不是謝家。
這狗東西,他就是頭驢,不知道累還咬人……
饒是晴姑姑過來人,早上進來瞧見那一幕,也不免臉紅耳赤。
這姑爺折騰起人來,還真是花樣百出。
屋子打掃幹淨,床榻上的褥子也換了,唯獨娘子身上的痕跡一時半會兒消不了,拿了祛瘀的藥膏一邊替她抹一邊心疼,“娘子細皮嫩肉,一有了印子瞧著就明顯,最近謝家沒什麽事,老夫人身子骨也好了起來,三公子又過來了,娘子就在溫家多住兩日,等這痕跡消了再回。”
可不是嗎,這會子叫她頂著滿脖子滿肩頭的印記回去,她哪裏有臉。
也不知道那小心眼兒把兄長帶去酒樓怎麽樣了,也能猜到,怕是好不到哪兒去。
兄長也是個可憐人,“明日再去牙市請幾個人來,把門匾也換了,這宅子雖不大,但風景格局卻極好,冬暖夏涼,適合祖母住,等將來兄長說了親,有了孩子再換個大點的也不遲。”
晴姑姑點頭,遂問道:“這回三公子來東都,可有再回鳳城的打算?那麽大個酒樓,單靠著娘子也不是辦法,得有個當家做主的人撐起來才行。”
父親當初在東都買下酒樓,便做好了來東都的打算,一家人都過來了,沒有他溫淮一人還回去的道理。
溫殊色一笑,“來時父親也沒告訴他,兄長還惦記著他那參軍的員外郎呢。”
晴姑姑愣了愣,喟歎道:“娘子當時出那主意,不過是為了防家賊,到頭來,倒是把謝溫兩家的三公子套了進去,至今還蒙在鼓裏。”
這會子還蒙在鼓裏的,隻有自己的兄長,“昨日安叔上了謝家,謝老夫人什麽都告訴他了。”
晴姑姑手上的動作一頓,看向娘子,倒也明白了她這身痕跡為何而來,“娘子這番忍辱負重,不也是為了姑爺,姑爺應該感激娘子。”
晴姑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夫妻之間的事,旁人無法體會,碰了碰耳垂下方的一塊紅痕,一雙眼睛明亮,映出璀璨光芒,輕聲道:“他怪我不心疼他呢。”
晴姑姑沒聽明白,但瞧她神色,知道自己白擔心了。
“等下回溫老夫人和二爺過來,看到娘子今日這般,不知道有多高興,尤其是老夫人,往日老奴不敢說,怕娘子擔心,聽曹姑姑說,老夫人最初得知娘子嫁的人是姑爺,當初暈了過去,醒來便流淚,一個勁兒的自責,說是她害了你,哪裏知道你歪打正著,娘子還能有今日的造化,論本事論長相,姑爺在東都那都是風雲人物,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反倒是那大公子……”
當初謝家大公子破費周折到了東都,卻被元家和太子當著人質扣在了東都,等謝家大爺的價值利用完了,大公子便成了棄子。
上回溫殊色聽謝劭提起過,謝大公子隻做了半月不到的給事中,謝家大爺謀反後,元明安賊喊捉賊,把他貶為尚書省跑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