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宮,剪秋服侍皇後換了居家常服,見皇後臉色不太好,趕緊給她揉揉太陽穴,捶捶背解解乏,她知道皇後為這一大早突然的晉封頭疼。
“娘娘您看,安答應一個小小答應,竟敢……”,剪秋越想越氣,“嬪妃晉封都是皇上,太後和娘娘做主,她一個小答應未得侍寢便晉封已是越了祖製,還挑唆皇上晉曹貴人的位,她竟然敢如此放肆,將來若得寵還得了,娘娘您不能放任不管”。
見皇後眉頭緊鎖,顯是在思考著什麼,剪秋不敢再說下去,隻靜靜給皇後揉肩。
“剪秋,給惠嬪送去的衣服,都料理好了?”,皇後突然扶住剪秋的手,抬頭問她。
“皇後放心,全是自己人,萬無一失”。
“本宮隻覺得皇上這次晉封惠嬪,不那麼簡單,去查一查”,皇後的嗅覺一如往常的靈敏。
“還真是小瞧那安答應,不,現在是安常在”,皇後略停頓冷哼一聲,繼續說道。
“聽到皇上親口晉封的旨意,竟看不出惶恐之色,隻是不知她是真如看起來的這般單純,還是有什麼用心,若她真覺得後宮都是姐妹,不過宮裏多個蠢貨”,剪秋根本看不上安陵容,“如果她別有用心,娘娘打算怎麼辦”。
“要麼為我所用,要麼”,皇後抬起頭看著剪秋一笑。
“要麼,讓她去跟芳貴人作伴”,剪秋低聲說道。
當晚,皇上見敬事房掛上安陵容的綠頭牌,抬頭望一眼蘇培盛,笑著“嗯”一聲,翻了安陵容的牌子。
安陵容與皇上已十分相熟,這次侍寢每一步都精心設計,精準到每一個動作每個表情每一句話。
精心準備、無數次演練,果然是步步踩在了皇上的癢點,再加上帶了精心調製的枕安香,事半功倍,正如往幹柴烈火中澆滿了油。
皇上果真正值盛年,一夜春色滿園,嬌喘細細溢滿整個寢宮,當時她打趣甄嬛的話,竟應驗到她自己身上。
失誤失誤。
第二天,一道聖旨降入延禧宮,“晉安常在為安貴人”。
可以想見,昨晚他是有多麼滿意。
這消息就跟長了腿似的,一頓茶的工夫,便隨清風飄散到宮裏每個角落,連晉兩級,自皇上登基後還從未有過,就是前朝,隻有十七爺生母舒貴妃一個,舒貴妃那可是專房專寵,難道又要出一個舒貴妃?
一時間宮裏竊竊私語。
這一天,延禧宮道喜的人就沒斷過,這宮裏拜高踩低,可真是從未改變。
接下來幾日,都是安陵容伴著皇上,安陵容熟悉皇上的一舉一動,熟悉他的每一個習慣,伺候起來格外省力,效果出奇的好,皇上欣喜之餘,頗為受用,越來越覺得當時選安陵容進宮,自己眼光甚好。
安陵容在宮裏一時風光無兩,這獨寵的風光與上次一樣,不同的是,安陵容卻冷靜的出奇,並未因受寵有何改變,有空依舊是存菊堂。
養心殿內殿。
皇上伏桌上抄寫李商隱的詩詞,安陵容靜靜的拿著一本詩書在一旁,好像在認真看。
這樣一盞茶功夫後,安陵容輕輕歎一口氣,“哎”,搖搖頭,似乎對書中的詩有感而發。
皇上知道安陵容一向不在詩書中用力,今日怎地這般感慨,便停下筆好奇地問,“容兒可是有所感悟?說來朕聽聽”。
“皇上,這首詩寫的不通”,安陵容放下手中的書,睫毛忽閃閃一臉認真的朝皇上撒嬌道。
“哪首詩,哪裏不通?”皇上笑眯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