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音袖見曹嬪呆呆望著千鯉池,低聲喚她,“小主,小主怕是累了,不如早些回宮”。
曹嬪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用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回吧,溫宜也該醒了”,溫宜絕不能有事,就算拚了命,也要保她的溫宜平安無事,曹嬪這樣想著,眼神漸漸淩厲。
用過晚膳,有小太監來報,“安常在來了”。
倆人見了禮,曹嬪請安陵容進內室,按主客落了坐,音袖早奉上茶退下,隻留下安陵容和曹嬪,這是倆人的默契。
“妹妹,作姐姐的愚鈍,華妃當年小產的事,咳,這樣嫁禍給皇後……這樣說,華妃能信麼?這可是瞎編的”,曹嬪自聽了安陵容讓如此告訴華妃,就一直不安。
這可是沒有證據的事。
“姐姐何必介意如何聽來的,瞎編的又如何,剪秋說沒說過那些話有什麼要緊,難不成華妃能去找剪秋對質?”,說著,安陵容露出得意的笑容,“人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話,華妃希望這件事是真的,就會去找證據,證據嘛,隻要找一定能找到些蛛絲馬跡,況且,皇後確實有嫌疑”。
安陵容喝一口茶,慢悠悠繼續說道,“再者不考慮私仇,扳倒皇後,對華妃來說有多重要,後位對她的吸引力,姐姐常在華妃身邊,應該比誰都清楚,這兩個理由加在一起,華妃和年羹堯必定傾盡全族力量奮力一試,她們打起來,就沒精力管我這個小嘍嘍了”。
“再說,那個孩子是華妃的心結,她以為是端妃下的手,且看端妃現在的日子,就知道華妃膽子有多大,手段有多狠”。
將門之後,讓她這般磋磨,這份魄力也是無人能及。
是啊,華妃事事與皇後較勁,隻是沒有機會,若有扳倒皇後的機會。
哼,她必得全力以赴。
曹貴人想到華妃平日裏對皇後的言行,頓時明朗,“妹妹說的對,華妃若知道是皇後害她當年小產,隻怕是要跟皇後水火不容了,況且這事又牽扯到後位,華妃她極重權勢,咳,妹妹別笑話作姐姐的愚鈍,實在是此事太大,昨日聽了這話我倒嚇的我一夜未睡,聽妹妹這樣說,也就安心了”。
“不用擔心,皇後確實對龍裔下過手,咱也不算冤枉她”,安陵容看著曹嬪接著說道,“目前華妃獨寵未免得意,若以後有人跟她分寵,就有勞姐姐多勸著點”,略一停頓,安陵容接著說道,“還有,讓華妃不要冒進”。
“我會盡力安撫住華妃”,曹貴人想了想,“那,惠嬪中毒之事何時告訴她?”
安陵容拿起茶杯,慢慢喝一口,一字一字說道,“不急,以後有機會”。
此時華妃正浩浩蕩蕩往端妃的延慶殿去,神色不似以往。
吉祥見華妃闖進來,忙跑出來,跪下請安,“華妃娘娘,我們娘娘今日身體……”。
華妃理都沒理她,給周寧海一個眼神,周寧海和身邊小太監一起扣住吉祥,華妃腳下都未放慢速度,徑直進了內殿。
端妃一副病容,半躺在床上,見華妃闖進來,並不吃驚,便做好了準備迎接那每次必有的一耳光。
華妃看著端妃,王府的情形在腦海一遍遍浮現,倆人就這麼看著對方,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華妃紅著眼圈終於開口,“你實話告訴本宮,當年是不是你打下我的孩子”。
端妃冷笑一聲,並未理她。
“你-告-訴-我!”華妃猛地上前抓住端妃的胳膊瘋狂的晃著,“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一字一字問道。
端妃隻忍受著,沒有說話。
直到華妃稍冷靜放開她後,方緩緩說道,“是不是我有什麼要緊,你認定了是我,這還不夠嗎?”
華妃深吸一口氣,“今日,本宮要聽你說”。
“我說過很多次了,你若信,早就信了,若不信,何必再問,咳,咳”,端妃重重咳嗽幾聲,“我為什麼要那樣做,於我可有半分好處?”,端妃看著華妃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