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合宮覲見太後,隨皇上祈福,一天被排的滿滿當當,風和日麗下,一張張臉上洋溢著過節的幸福。
六宮間極其和睦,安陵容卻覺得,這和氣之下,便是你死我活的相殺。
看似平靜的海麵上,底下早已是暗流湧動,馬上就要衝出海麵,壓不住了。
到了晚上,皇上許是喝了酒受了些風,加之年節事多,發起了熱,一時間宮裏又一片忙亂。
安陵容心想,這次連老天爺都要幫她,越亂越好啊。
布局了這麼久,終於可以動手了,安陵容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但她知道,不可大意。
皇後娘娘聽到信後急忙忙趕去養心殿,誰知華妃和安陵容早在那裏。
受過禮後,皇後心疼的望向皇上,見皇上氣色不佳,心裏一陣陣難受,隻礙著華妃她們在,忍者不肯顯現,落人口實。
她已經好久沒有和皇上安安靜靜地說話了,心裏一陣酸楚。
剛進王府的情形浮現腦中,那會的皇上雖然忙,可總會去她院裏和她聊聊天,問問府裏的情況。
那時候真好。
“皇後娘娘,皇上剛喝了藥睡下,說這些天還有許多事要忙,讓皇後辛苦些”,華妃嬌聲嬌氣道。
皇後抽回思緒,也不看華妃,隻溫和回她,“本宮是皇後,自然要替皇上打理好後宮,華妃不必擔心”。
華妃臉上掛起明媚了笑臉,“皇後娘娘既然要操勞後宮事,伺疾的事就交給嬪妾們吧”。
安陵容一直冷眼瞧著,見皇後要反駁,上前幅了幅道:
“太醫說皇後的病怕是風寒,病才入體,是會傳染的,娘娘在意皇上,帝後情深,嬪妾們也感動不已,隻是皇上已病倒”
“若娘娘身子再有不適,叫嬪妾們可怎麼辦?還請娘娘放心,嬪妾們定好好服侍皇上”。
這時,眉莊從側殿走出來,“是呀,皇後娘娘,您可是後宮的主心骨,才剛皇上也對嬪妾說,皇後管理後宮,讓儀嬪和莞常在伺疾就好”。
她去側殿吩咐宮女們熬藥,剛回來便看到這一幕,想起安陵容剛來時匆匆一句“別讓皇後伺疾”,緩緩走向前附和安陵容。
“惠妃說的有理”,一個聲音從外殿傳來,聲音慈祥且有力,眾人知道,是太後到了。
“給太後請安”。
“給太後請安”。
太後走到床前,見皇上睡著,轉身吩咐,“你們都跟著哀家出來”。
太後帶著眾人出了寢殿後,問了太醫皇上的病情,轉頭吩咐她們,“就讓儀嬪、莞常在、曹嬪她們伺疾吧,皇後是一宮之主,後宮還得有她坐鎮,華妃有著身孕,好好養胎,萬不可大意”。
太後發話,皇後雖十分不舍,也隻得作罷,她已經快半年沒跟皇上單獨一起了。
幾日後,皇上的病情有好轉,安陵容正在陪皇上說笑,恰好皇後來給皇上請安。
行過宮禮後,皇上望著皇後先開後道,“這幾日辛苦皇後了”。
皇後聽皇上關心她,心裏一熱,“臣妾隻盼著皇上能快些好起來,請皇上放心,宮裏一切都好。”
皇上手一指對麵,“皇後坐”。
“臣妾剛問了太醫,太醫說,皇上無大礙,隻將養著就好,可覺得好些了嗎?”,皇後關切問道。
見皇後如此情真,皇上心裏也十分動容,笑著點點頭。
皇後對他的情意他何嚐不知,這些年倒是冷落她了。
“皇後娘娘關心皇上,嬪妾們看了,都感動呢”,安陵容適時接過話。
“哎呦”,安陵容手扶胸口,哎呦一聲,身子晃蕩,若不是旁邊寶鵑扶著,隻怕要摔倒。
皇上轉頭看著安陵容,急切問道,“容兒,是怎麼了?哪裏不舒服?”,未等安陵容反應,轉頭吩咐蘇培盛,“蘇培盛,快叫太醫來”。
“不用,臣妾無礙”,安陵容說著,擺手示意蘇培盛不用傳太醫。
“你的臉色不太好,快坐下”,皇後望著安陵容,一臉關切道,“你日夜伺候皇上,加上年節事多,該多歇歇”。
皇後轉頭向皇上笑道,“左右宮裏無事,再者有惠妃協助,就讓儀嬪歇歇,臣妾在這裏伺候皇上?”
“恩,朕也許久不得到皇後宮裏,趁這個機會好好跟皇後說說話,也是好的”,皇上實在不忍拒了皇後,便笑著點點頭。
又陪著說了會子話,安陵容退出養心殿,回了延禧宮。
外麵的天氣出奇的好,雖是冬日,陽光卻足的很,雖然暖不了身,卻照的心裏暖暖的。
安陵容早早洗漱躺在床上歇了,雖然很累卻睡不著。
今晚就是關鍵的一晚,必得一擊即中,否則後患無窮,皇後會如何反應?
皇上會不會廢後?
太後肯定會保住她,保得住後位嗎?
不管如何,皇上震怒,是可預知的了。
這樣胡亂想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傳來一陣急促促的腳步聲,安陵容突然被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