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後,安陵容把宮人們都遣出去,正想休息一下,卻聽見門外一陣腳步聲。
“誰在外麵,進來”,安陵容提高了聲音,她本以為是宮裏小太監宮女們。
沒成想卻是蘇公公進了來,忙換了笑臉,“什麼要緊的事,要蘇公公跑一趟,打發誰來不能辦差的?”說完轉向小順子吩咐道,“快給蘇公公看座,上茶”。
“奴才多謝娘娘,是太後和皇上,讓娘娘去趟壽康宮”,蘇培盛忙躬身道,這個安陵容以後可是個貴人了,他哪裏敢隨意在這裏擺大。
安陵容心裏疑惑,壽康宮?
太後和皇上和好沒有?
這會叫她去,會是什麼事?
蘇培盛見安陵容神色,忙笑道,“左右是好事,奴才不敢多嘴,娘娘去了就知道”。
“那蘇公公先回太後,我收拾妥當就去”。
蘇培盛笑道,“皇上傳了轎輦,讓奴才陪娘娘一起去,奴才就在外麵等候娘娘”。
傳了轎輦來?
這可不是一般嬪妃有的待遇,這是何意?
安陵容心裏一陣陣打鼓。
好事?
心裏默默盤算著,臉上卻不顯,笑望著蘇培盛道,“那蘇公公現在外間喝口茶”。
說著叫了寶英進來,服侍她更衣,在太後跟前她一向謹小慎微,從不敢張揚,服飾的選擇也不奢華。
壽康宮。
安陵容給太後皇上行禮,“嬪妾給太後請安,給皇上請安”。
“恩,快起來,倒有幾日不見你了”,太後臉上是和煦的笑容。
皇上知道安陵容膽子小,怕她在太後這裏拘謹,忙加話道,“地上涼,快起來”。
安陵容抬頭輕瞄皇上,正好和皇上的目光相遇,緊忙收了回來,盈盈起身。
正好竹溪端著太後的藥過來,安陵容忙接了藥,遞到太後身邊,“讓嬪妾伺候太後吧”,說著略撒嬌地看著太後。
皇上見安陵容伺候太後用藥,又喝茶漱口,動作流暢,一問一答間又這樣溫馨,心裏的疑雲一片片升起。
這安陵容什麼時候跟太後麵前這樣熟的?
太後眼光一向高,怎地卻跟安陵容這樣溫和?
太後抬頭望一眼安陵容,假嗔道,“你這丫頭,有幾天不來哀家這了吧?今日不叫你,你是不是還不打算來看看哀家?”
“太後”,安陵容嬌嗔嗔道,“嬪妾前幾日去寶華殿給太後誦經祈福,師傅說要連續幾日,所以才不得空呢”。
太後聽了笑兩聲,“哀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從第一眼見你,就看得出來,你謹慎懂禮,最重要的是有一顆感恩的心”,說完望向皇上道.
“皇帝不知道,為著選秀時,哀家說她懂規矩,才有個空擋讓蝴蝶發現她鬢邊的秋海棠,這才讓皇上說起秋海棠不俗,留了牌子”。
皇上想起那隻蝴蝶,也感激的緊,若不是那隻蝴蝶,他就要失去她了。
不,那是純元,他的純元回來找他了。
他不會錯過的,想到這,不覺中揚起了嘴角,一股暖流湧進心裏。
太後接著道,“進宮不久,知道哀家睡不香,問了伺候的太醫們,細心研製了安枕香,難為她了,想到這樣周到”。
安陵容見太後誇她,低眉含笑,向太後幅別幅,低聲道,“都是太後幅澤深厚,嬪妾不敢居功”。
太後望著她,臉上含笑,點點頭。
“皇上心裏在想什麼,讓臣妾猜一猜可好?”安陵容笑嘻嘻說道。
太後笑笑低頭喝茶,剛才皇上跪在殿裏差點落淚,說前幾天在太後跟前言語放肆,求太後責罰,儼然一副孝子模樣。
她畢竟是皇上的生母,母子連心,這話說的沒錯。
其實她也有些後悔了,為什麼要那樣逼皇上。
皇上這一求,她便趕緊開導了他,都是為了江山百姓,為了祖宗基業,母子間哪有間隙。
皇上看太後神色,知道太後此時心情極佳,便朝安陵容點點頭,“來,那容兒就來猜猜,看看容兒和朕是不是心意相通”。
“皇上是在想,臣妾怎地敢在太後跟前說笑”,安陵容走到皇上身邊,眉眼含笑,望著皇上,聲音柔的像水一樣,“是不是?”。
皇上趁機拉起安陵容的手,略不好意思,讓她給猜出來了,“小妮子,連朕都敢打趣了”,順勢在她手上一拍,“猜錯啦”。
“啊”,安陵容裝作吃驚的樣子,“猜錯了?皇上別是誆臣妾罷”。
皇上剛要說話,被太後打斷,“他就是誆你呢”。
皇上見安陵容盯著他,側頭望著太後笑道,“皇額娘,如今疼她們勝過疼兒子了”。
安陵容擺脫皇上的雙手,小跑到太後跟前,含笑道,“太後,皇上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