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心裏也不敢完全相信曹琴默,這個人的心深不可測。
隻是她沒有選擇,自己單槍匹馬勝算太小,這宮裏能用的也隻有曹琴默了。
從曹琴默的宮裏出來,回到承乾宮,安陵容已是極累了,便吩咐了沐浴,沐浴完換了家常衣服。
幾口熱茶喝下去,身子才去了些乏。
剛閉眼休息不到一刻鍾,有小太監來報,皇上駕到。
安陵容心裏騰起一股不滿,都翻了浣碧的牌子了,這會子還來煩她。
雖然心裏這樣想,到底還是要應承皇上的,她忙讓寶英扶起來到門口接駕。
“嬪妾恭迎皇上”
皇上在安陵容跪下前,搶先一步扶住她,“你現在懷著咱們的孩子,朕早就說過,不要行這樣的大禮,要是擠著腹中孩子怎麼辦”。
安陵容挽了皇上的胳膊,撒嬌道,“皇上,孩子還這麼小,臣妾這裏的地方還大呢,怎麼能擠著孩子”,邊說邊摸了摸腹部。
“再說,臣妾現在是皇貴妃,若是不遵著宮規,旁人會說,是臣妾恃寵生嬌的”,安陵容讓著皇上往裏走。
行個禮又累不著人,何必在這樣的小事上計較。
進殿後,寶英上了皇上常喝的茶,帶著侍女太監們退出寢殿,隻在大門外伺候。
“容兒看起來越發嬌嫩,朕讓內務府給你新做了幾身衣裳,天氣越發熱了,朕已經讓人收拾圓明園,過一陣子,朕帶著你去圓明園,你向來苦夏,眼下有了身孕,想是更怕熱了”,皇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安陵容聽一句,就點一下頭,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皇上本以為安陵容心中不快,可說了這麼會子話,卻看不出半點,他竟生出了些失望,宮裏的女人,對他應該很在意才對啊。
可這安陵容......
安陵容打定主意,皇上不提,她也不提,若是上輩子在她最得寵的時候,皇上突然晉了浣碧為答應,她心裏一定會生出許多情緒,生氣?失望?嫉妒?
總之,會折磨自己很久。
這次,她真真是一點不痛快的感覺都沒有,甚至有些慶幸,浣碧這個時候得寵,於她來說是件好事。
原來,人的心一旦涼下去,就真的熱不了了。
皇上終究還是傷她太深。
“皇額娘晉了一個宮女為答應,是太後的懿旨,朕,也不好拒絕”,皇上見安陵容一直不提,他隻好自己提了。
安陵容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著皇上,柔情似水般,像是說不盡的情愛,輕輕蓄了點晶瑩的東西在眼裏,若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可她現在和皇上這樣近,自然沒有逃過皇上的眼睛。
皇上還是被觸動了些,安陵容到底是在乎他的,隻是礙著宮規壓製住罷了,她一向乖巧懂事。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好,不如不說,讓皇上去猜,安陵容對此已經掌握地爐火純青。
果然,皇上一陣心疼。
“皇上,老祖宗規矩,三年一選秀,皇上說了,不願興師動眾去大選,可皇上身邊不能沒有伺候的人,皇後剛誕下七阿哥身子尚未恢複,臣妾有孕,眉姐姐忙著協理六宮,放眼看去,這宮裏也確實該添些新人了”,安陵容見皇上眼裏露出心疼之色,又扮賢良道。
“皇上開心,臣妾就開心,想來後宮姐妹和臣妾一樣想法,隻要皇上高興,後宮的姐妹就高興”。
皇上寵幸浣碧,還擔心安陵容會吃醋,雖然晚上翻了浣碧的牌子,卻特意來看看安陵容,此刻聽安陵容這樣說,便放心了。
是這麼個道理,他是天子,能做天子的女人,已經是上上榮寵,該知足了。
況且,他從未苛待她們。
可他從未想過,曾經伺候過他的芳貴人,此刻在冷宮,正抱著破枕頭,迎風落淚。
皇上在安陵容這聽到了想聽的話,細細囑咐安陵容仔細養胎,得空會來陪她之類的話。
安陵容都一一應了。
“朕養心殿還有事,你好好歇著,朕改日再來看你”,皇上起身。
安陵容要起身,被皇上按住,“你別動,隻容兒和朕兩個人的時候,就不需這些虛禮”。
送走皇上,小順子進來報,“娘娘,您從曹嬪那回來後,曹嬪去了翊坤宮,待了足足有一個時辰才出來,奴才讓人打聽了下,她們說的話,好像涉及娘娘”。
“知道了,你退下吧”。
果然,年世蘭會找曹琴默這個二軍師。
隻是不知道,年世蘭有沒有膽量動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