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羞紅了臉,有些不好說下去,暮挽倒是淡然,喝了口淡粥,“收拾一下,晚點隨我換上夜行衣,悄悄出門去。”
“啊?侯府門房可是侯爺舊部,鐵麵無私,留下了夜裏出去的記錄,豈不是……”
暮挽接上了她的話,“白叫人抓住了把柄?你傻嗎,誰告訴你非要走正門?”
蘭苕瞪大眼睛,“偏門?”
暮挽笑笑,“翻牆。”
“啊……?”
為什麼小娘看起來好溫柔,但又好像不那麼溫柔。
暮挽出去倒也不是為了別的事情,主要便是添置一些東西,隻是侯府門禁森嚴,哪裏是她一個小妾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
沒準那梁氏又要整什麼幺蛾子,她悄悄出來,正好配點用得到的藥。
這事早在那日被領進侯府之前,暮挽就已經托人去辦了,現下和蘭苕一起提著三個大行囊,從侯府竹林裏麵的矮牆翻進來。
東西有些沉,蘭苕使了吃奶的勁背著一個,前麵暮挽倒是走路生風。
她回頭看一眼矮牆,“小娘,你怎麼知道這裏的?”
暮挽回頭看看她,“我要是真沒什麼打聽特殊消息的渠道,也忒難在這侯府立足了。”
蘭苕立馬跟上她。
竹林這邊動靜漸漸停下,遠處,身著紅黑圓領袍的人垂著眸子,靜靜看她離去的背影,思考著些什麼。
身後婢女端著新烹的茶來,那茶盤上,放著顧風晚的那塊令牌,刻的一模
一樣。
——
顧風晚一行人已經離開京城幾日了,他繞道去一趟焉支山,看望一下舊時好友,也是曾經血戰沙場的兄弟,手下都跟著。
隻是這幾人,這群人多少有些不對勁。
不知是不是這邊風俗,整日送來的一些菜色難以描述,概括來說就是腰子的一百零八種做法。
謝淵藏還不知道從哪弄來一些喝的東西,說是這邊當地的特產,鎮守在玉門關外的弟兄經常喝,能夠強身健體,適應當地的生活。
他接連喝了幾日,夜裏總是輾轉反側的睡不著,是以現在謝淵藏再遞來的時候,顧風晚臉一冷。
“給我喝的到底什麼東西?”
謝淵藏再也憋不住,臉一癟,周圍一大桌的弟兄麵麵相覷,紛紛放下碗筷。
謝淵藏先歎息。
“將軍,你也不要懊惱,不要灰心,這種事情嘛……大家能夠理解,這不是能決定的,隻能說天不遂人願。”
他拍下筷子,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什麼遂不遂人願的,你們到底瞞了我什麼?”
謝淵藏幹咳一聲,看了一眼對麵坐著的,他會意,清了清嗓子道。
“將軍,我們都知道了,雖然您的那位小娘不讓說出去,但有隱疾這種事……說出來弟兄們也不會嘲笑你,咱們一起努努力,試著能不能盡快給治好,不能耽誤了顧侯的爵位傳下去啊……”
他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顧風晚手裏還端著碗飯,看著滿桌子的腰子,還有擺在手邊
的一碗烏漆麻黑的藥,一下子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