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邊躲端午的習俗,暮挽倒是頭一次真正聽說,也是正兒八經第一次過端午。
晌午之後是一天最熱的時候,這天若是端午,癩蛤蟆都躲著不出來,人自然得回屋裏睡覺去。
往年晚些時候是會賽龍舟的,今年不太平,多災多難不宜花錢操辦這些,就都被太後下旨禁了。
按照夫人的吩咐,她在小涼亭裏麵等候,抬頭瞧見屋子那邊艾葉插的果真好看,不是一整個幾丈長的艾草直接插進房簷下,而是取了葉子,一點點的仔細鋪開來。
趙媽媽端來茶點,身後還跟了薛先生,她笑道。
“今日剛好薛先生在這邊忙活,給小娘把把脈。”
暮挽笑著說不必了,“我知曉趙媽媽是什麼意思,隻是前幾日身上不爽快,身子自是還沒動靜。”
前幾日來了葵水這事是真的,她也沒故意隱瞞什麼,顧西侯執意要他把脈,暮挽也就把手伸了出去,到頭來也沒什麼事。
“小娘身子康健,內裏不虛,雖然脈象較強且流利,但隻是月事的原因,約莫幾日後結束了,再等個幾日是和侯爺同房的最佳的日子。”
這還得挑日子啊,暮挽無言以對,應下了薛先生的吩咐之後,心底也不擔心什麼,算著日子,薛先生說的同房日子侯爺剛好能回來,她帶著藥丸就是了。
等梁霜的事情過去之後,暮挽得想個辦法,她不能總是困在這後宅廝殺始之中,否則很難有出路。
當
初沒有逃開這顧西侯府,任由夫人帶她回來了,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暮挽在打一個賭,若是賭成功,想要的一切東西都唾手可得。
世道越來越亂,隨著有朝一日皇權倒塌,九流極有可能被入京逆賊屠殺,即使不殺,如此龐大的江湖情報勢力,如何能讓帝王安坐龍椅。
暮挽歎了口氣,喝著茶點,隻能慢慢等一個變數了。
過了一會,楚翼淩也來了,趙媽媽鮮少出門,暮挽恍惚覺得好久都沒見到她了。
夫人還沒出來,趙媽媽也去忙活了,楚翼淩一口幹了茶盞裏麵的茶水,有意無意的提起了侯爺。
“此番侯爺過去,趕巧廬州饑荒剛起,他拿著聖旨勒令當地官員從外地賣糧,又低價賣給城中百姓,可讓那些個當官的虧了不少。”
暮挽已經得知這些消息,九流斷斷續續一直在遞消息過來,但楚家在廬州有些人脈,已經解決了這件事。
楚翼淩如此故作玄虛,瞧著暮挽卻半點反應都沒有,斷定這小娘打心裏壓根就不喜歡、不在意侯爺,放下心來繼續開口道。
“還好我家嫂嫂是廬州人士,家中有些錢財,已經拿過去貼補了,這幾日暴雨停歇,水位驟降,災荒平息,估摸著侯爺很快就能回來了。”
暮挽笑著點點頭,明白楚氏的心思,卻也驚歎,她如此巾幗都這麼喜歡侯爺?他當真這麼有魅力?
……
廬州。
一片百廢待興之氣的淝水之地格外寂
靜,像是一場戰爭之後的無力,風景依舊好看,高山闊水,夏月釀酒,春水煎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