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啊,我還以為她應當早就跑了,為人妾室就算了,夫君如今遭受如此屈辱,家中幾個夫人都走了,她還留著做甚!?”
那人聽了之後,伸手戳了戳他。
“你自己瞧一瞧便知道了。”
暮挽囑咐完一些話之後,又有些憂心的盯著他的衣物。
“早先就有給你準備好的,你偏不穿,這套有些不合身了,布料也是前幾年的了。”
顧風晚無所謂的低頭理了理,上麵還有些常年堆放的褶皺,他不以為然。
“這身衣服就穿過一次,是蕭疏影進府之後,我從邊關回來的那一日老夫人強行送進我房裏的,非要我穿著這身衣服去見她。”
也就是那天夜裏,二人不約而同地訂了口頭協議,算是君子約定,都絕對不會逾矩分毫,隻當彼此是淡漠如水的朋友而已。
這衣服穿了半個時辰都沒到,便換了下來,然後便一直壓箱底放著,暗紋樣式自然是有些過時的。
雖然那個時候便已經到了弱冠之年,幾年以來身形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但是邊疆苦寒,征戰中難免受了不少磨練,身形越發厚實之後,衣服穿在身上便有些小了,繃得很,但也不是不能穿。
想到此事,顧風晚低頭一笑,替她整理了一下鬢發,聲音溫柔。
“有朝一日,你一定能看到我重新穿新紅衣,照著你我二人的尺寸裁出來的那種,到時候定然是我來娶你,給你個堂堂正正的名分。”
暮
挽俏皮一笑,“那這件事我可記下了,我就在這等著了。”
“好。”
顧風晚目光沒忍住順著她背後,往侯府看去,一夜之間,這裏已經人去樓空,多少伺候的婢女、小廝都被遣散了。
到頭來留下來的,不過是後門的一個小門房、薛先生和蘭苕幾人,算上一兩個做雜役的也是府裏的老人,總共不過六七個。
暮挽踮起腳來,擋住了他的視線,有些站立不穩,手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呼吸了一口鬆快的空氣。
以前以這身份出來的時候,總是受別人的指責,明明有的時候女子為妾也是逼不得已,世人卻會認為妾室就是自輕自賤。
她以顧侯妾室的身份,從來沒有眼前此刻這般自在過,終於不再在意別人瞧著自己的目光,風都是香甜的。
二人又這兒若無旁人的耳鬢廝磨了一會兒,顧風晚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孤身一人,單騎走千裏,離開京城這一段是一步三回頭的。
暗處的朱三爺忍不住嘖嘖搖頭,這兩人如今真是陷在情愛裏麵了,瞧瞧這樣子。
不過,顧侯也確實是個好男人,比那姓李的不知強了多少倍,為人穩重又可靠,從來做不出不告而別的事情。
這樣的男人,別說是小妙了,給他他也要!
十三娘見他又笑嘿嘿的不知想些什麼,腦子裏麵定然又是一些廢料,當即對著他的後腦來了一拳頭,朱三爺立馬便清醒了。
暮挽目送著男人的
身影在視線內消失,心中逐漸空曠,縈繞著淡淡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