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爺心中早就按捺不住,已經下去準備了。
暮挽粗略的往底下看了一眼,上次知曉他是程知許之後,她回去特地打聽了一下當年的事情。
加上三爺、宴景深、陸昭然,四人是自幼便認識的,幾乎是在同一時期習武,跟了不同的師傅。
但是最後,他襲爵出征,身邊無人助力,三人毫不猶豫的便跟了過去,全然沒去多想什麼利害關係,隻為這一段兄弟之情。
三人都以為程知許已死,甚至當年背叛他的部下也以為他已經死了,就都在邊關黃沙漫卷的苦寒之地,為他立了一座衣冠塚。
後來程家沒落,離開京城,往事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煙塵。
其他二人在年餘之後悄悄返回,不爭功名,管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她起身喚來阿茗,“你去那邊叫上宴、陸二人,去那湖岸邊樹下等著,莫要靠得太近,讓他們遠遠看一眼程知許離開的背影也好。”
阿茗立馬去辦。
暮挽吩咐段嬌嬌好生在這坐著,別亂跑,立馬叫了人,追著程知許而去。
其實此番,並不隻是為了他們二人。
程知許如今就在江南,三爺揭竿而起,從北向南而來,首先要拿下的第一城,便是如今的京城,那也是離西北最近的地方。
緊接著往後就是中原,而後到了江南地帶的時候,哪怕之前的征伐一切順利,翻山越嶺幾千裏,小卒到底是受不了的。
更何況,江南之後還
有南邊一帶的福州、交州、桂州等等。
交州守將陳錦是個販夫走卒出身的孔武男子,此人性格有些孤僻,從來不講什麼恩情,為人寡淡又冷漠,隻知道守著他那交州。
能多聯絡一些有可能有幫助的熟人,就盡可能聯絡著,說不定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哪怕是幫他省些力氣也是值得的。
暮挽到了岸邊的時候,正在小船上等待著的男人,手中正捏著剛剛的字條,看完之後,他仰頭向天,會心一笑。
江上吹來的風有些涼,在炎炎夏日尚且要穿著狐裘的男人,此時身上跟裹了層棉被似的,衣服裏三層外三層,活生生的將人裹得十分臃腫。
本來以為,再次見到他定然是和三爺一起來的,那個時候一切應該已經恢複平靜,可見麵的日子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暮挽負手身後,笑著走來。
“呀,程將軍看來是早就猜到了,一點都不驚訝。”
“在下妙兒,三爺為我取名暮挽。”
先前是不驚訝,可看著來人蒙麵,他後知後覺認了出來,倒是驚訝了起來,顧侯和小妾之間的風流韻事到底聽說過一點,沒想到就是她。
“原來你就是九流之主,當日你自報家門,我還以為你是九流什麼身份地位比較高的人。”
實在是沒想到,京城重地,偌大的一個情報組織,居然是這麼一個小姑娘在掌管,那麼多人都聽她的命令行事,偏偏如此信服於她。
但……他失
笑,問起這名字的事情。
“慕晚?顧風晚這人也是真有意思,給你起這樣的名字,從前竟不知他是如此悶騷之人。”
她笑出聲來,這詞用來形容三爺,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但又十分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