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在這一瞬間,他便無法正常呼吸,齜牙咧嘴之間,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成了豬肝色。
他下意識便想伸手去撥開眼前人的手指,卻沒想到,那指尖帶著一股厚重的力道,直接捏住了他的脖子。
窒息之中,阿尼幾乎沒了力氣。
阿赫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實在是被嚇到了,趕忙湊過去一個勁地祈求。
“對不起!我們錯了!你快點鬆開他好不好?”
蹩腳的中原話說著實在別扭,情急之下,大月族的語言便忍不住蹦了出來。
他在那嘰裏呱啦說了半天,顧風晚半句也沒聽懂,心口被肆意燃燒的怒火占據,尚存最後的理智。
這裏是京城,天子腳下,京畿重地,他顧風晚侯爵加身,以大將的身份站在這兒,竟然還有人不知死活地惦記著他的人。
那是他親自取了名字的暮挽,捧在掌心千嬌萬寵的摯愛。
阿赫要去拉他,卻被顧風晚反手輕而易舉地別了手臂,脫臼吃痛之下,他幾乎失聲,比以往每次脫臼都要疼痛數倍,差點癱倒在地。
周圍的人忽然瞧見這樣的場景,也是嚇了一跳,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顧風晚倏地鬆開了阿尼。
顧風晚居高臨下地站著,看他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捂著脖子一陣咳嗽,心中怒火並沒有消減。
眾目睽睽之下,這麼多人看著,又有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顧風晚絲毫不收斂,又揪著他的衣領罵出聲來。
“誰給你的狗
膽惦記侯府的女眷?她是我府中正兒八經納進來的貴妾,你那三兩個錢財就想換走?”
“你是打哪兒來的、身份是什麼,我懶得拆穿,弄了個假身份混到了京城,還敢在我這大放厥詞?怎麼,見著漂亮好看的姑娘都想要?”
顧風晚又鬆手,大手一揮,朗聲怒斥。
“不要臉的東西,有多遠滾多遠,別讓我再看見,再敢來侯府門口撒野,老子直接把你扭送官府!”
若是旁的事情顧風晚也就忍了,畢竟在朝為官這麼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情忍了那麼多,也不差那麼一兩件。
可他來曆尚且有問題,竟敢在這索要暮挽,還如此理直氣壯。
若非還有點最後的理智,顧風晚真要在府門口大開殺戒了。
不過,他這一番話說下來,圍觀看熱鬧的人大概也明白了其中緣由。
瞧二人這長相很奇怪,也不知道是哪裏的人,操著一口從未聽過的口音,敢在侯府門口討要侯府顧侯的女眷?
這天底下竟還有這麼荒唐的人和事?放眼京城,有幾個人不折服於顧侯身上的功勳?!
如今顧西侯府今非昔比,顧侯身上的戰功誰人不知?他在這重文輕武的朝廷官場殺出一條血路來,接連高升,結果倆不知來曆的人竟然如此!
周遭亂哄哄鬧起來,一片罵聲裏,爛菜葉子和小石子一個勁地砸了過來,當真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單手掐著腰,顧風晚抬手,拇指中指揉著
太陽穴,虎口橫在眉骨上,掌心遮住了眼睛,他不耐煩地閉眼,氣都不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