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誠公子雖然昏睡過去了,但是身體的反應還是很明顯的。
他渾身不斷冒著冷汗,衣服已經全然濕透。
第一次的藥效發作,極為疼痛。
所以即使是在昏睡中,錦誠公子的眉頭也是皺起,臉色煞白,嘴唇也沒有一絲血色。
南蘇禾解開了他的衣衫,然後開始為他施針。
回陽九針是此刻最為有效的針法,配以藥效,可以起到抑製體內毒素繼續蔓延的效果。
而這“黑狐之眼”,在錦誠公子的體內已經有十年以上的時間了,很是頑固。
所以,這一次的施針,就像是與體內的毒素在進行一場博弈。
也很是考驗施針者的技藝。
南蘇禾全神貫注施針,每一次的下針都極具耐心和專注力。
到施針結束之後,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南蘇禾的額頭早已經布上了汗珠。
看著錦誠公子緊閉的雙眼,逐漸恢複平展的眉頭和逐漸平複的呼吸,南蘇禾慢慢呼吸,摘下了自己的麵具,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汗珠。
擦拭幹淨,重新戴好麵具,轉過身,南蘇禾重新坐在了錦誠公子的身邊。
整個治療還並沒有結束。
剛吃完藥後的反應很大,雖然施針疏通之後,也壓製住了他的疼痛。
但是後續還是需要一個時辰的觀察。
稍有不慎,還是很有危險的。
於是南蘇禾坐在床邊,靠在床沿等候。
所以,當錦誠公子醒來,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南蘇禾趴在床邊熟睡的樣
子。
錦誠公子小心翼翼看向南蘇禾的方向。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陽光正好。
隻覺得南蘇禾的一身都被籠罩在耀眼的光暈之下。
她趴在床邊睡著,即使看不到她的臉,錦誠公子依然覺得內心的一汪冰湖,正一點點化開。
而這化開內心冰湖的陽光,似乎,就是穿過南蘇禾身上的那一束。
錦誠公子第一次覺得內心充盈,被什麼東西包裹滿溢的感覺,隻覺得那一汪冰湖融化開後,變得溫暖又舒適,在他全身每一處流淌。
錦誠公子深深吸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挪動身體,正準備給南蘇禾身上披一件衣服的時候,南蘇禾感覺到了動靜,瞬間抬起頭。
“你醒了。”南蘇禾一邊活動著酸澀了的脖子和胳膊,一邊說到,“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錦誠公子收回手,搖搖頭:“沒有。”
南蘇禾點點頭,一邊活動著筋骨一邊站了起來:“還不錯,那已經度過危險期了,我就走了。”
“對了,今天起,你也不用住在德善藥房了。”
“你每三天來一次,早晨。我複診一下就好。”
說完,南蘇禾轉身,準備走出房間。
“等等——”
錦誠公子抬頭,看向了南蘇禾。
“有事?”南蘇禾停下腳步,轉身看去。
“你是不是每天都回來?我……我可以每天都來嗎?”錦誠公子說到。
“我沒事的話,每天都會來的。但是你犯不著啊。”南蘇禾說到,“你的這個
已經控製住了,沒必要每天來。”
“可我就想每天來。”錦誠公子說著,似乎忽然有點不好意思,然後尷尬一咳,“這是因為你受傷的,你、你是要為本公子負責的。”
“錦誠公子,我給你治療,已經是在負責了。”南蘇禾說到,“你放心吧,是因為我而毒發,我一定會負責治好。”
錦誠公子低著頭小聲嘟囔:“可是,我想要的不隻是是這個負責……也不想隻是治好病這一點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