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星沒有換上幹淨的新衣,說實話奔波這麼多天身上多少沾染了些叢林的氣味,好隱藏且能減少被發現的可能性。
她仍拿著前兩日的劍用以防身,密林蔥鬱,高大的樹木雜亂無章地長著,覆起一片森冷的綠意。前兩日怪異無聲地現象消失了,紀星聽著蟲豸鳥語竟然多了幾分安心。
獸皮製的鞋踩在沙沙聲中,細微不可明辨,紀星循著腦中的信息一路向深山中走去。她是木靈根,對植物有天生的親切感,手邊的藤蔓親昵地繞著她的手臂,紀星從微麻的觸感中思索著植物傳遞給她的信息。
越往上走空氣越稀薄,紀星隔絕在屏障內跟個沒事人一樣。仿若被窺探一般,她警惕地望向四周,手中暗自捏了幾張符。
沒有殺意。
紀星朝著植物傳遞給她的信息運氣直奔羌活生長地。四周陡然濕潤的空氣令她皺了皺眉,羌活喜歡涼爽濕潤的環境,耐寒,稍耐蔭,因而她站定之處陽光比來路稍好些。
紀星直立著沒有動作,她從剛才起就感受到了一種窺視,雖不帶殺意但那裸露地如同野獸的打量還是令她不適。
許久,兩人都沒有動作。
碧裙少女忽而撇了撇嘴開始摘藥,她估摸著劑量和失敗率成功率多采了些甩回儲物戒。采藥也有學問,紀星蹲在地麵用小鏟子鬆土將其連根拔起,不能傷根莖,還得看合適的年份,她眼睛一掃心中有了合意。
不知過了多久,直至這大片羌活被紀星鏟了快三分之二她才揉著腰起身。做人還得留一線,全鏟了顯得她不道德。
在她幾乎快忘了身後的目光時一道熾熱的氣息悄然出現了在她身後。
“你在做什麼?”單純的、好奇的女音。
她所過之處紀星感到周邊的的水汽似乎幹燥了許多。
“采藥咯。”紀星轉身打量身後的小女孩,和她差不多高,穿著寬大且不合身的玄色衣袍,袖口與衣擺處繡著漂亮精致的暗紋。小女孩長著一頭紅發,未紮,散亂的披在背後,眼睛比鳳眼稍圓,淩厲中帶著幾分不諳世事。
是個漂亮的小孩。
“哦。采藥做什麼?你還需要什麼藥,我都可以給你。”紅發少女未穿鞋,赤裸著腳向她走來。
直白又青澀的示好。
“不必了,都采完了。你叫什麼名字?”紀星暗中運了氣防備,臉上卻笑吟吟地和她嘮家常。
“鳳白。”她似乎看出了紀星的防備,於是停了腳步
啊,鳳白。
紀星腦袋抽了抽。
一個喜歡女主後宮之一的惡毒女配,多次使計殺害女主,最後被女主後宮剁了喂魚。
不過那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後的事情了,此時的鳳白全然沒有後期書中形容的妖媚惡毒,倒純真的像個孩子。
雖然知道穿越者大多會改變小說運行軌跡,但沒想到她也可能有此等機遇與能力。
紀星胡亂地想著,身上的防備卻未卸下,“你跟著我做什麼?”她腿一邁,準備下山。
“有些無聊。”鳳白認真地回答著,眼中的清澈看得紀星有些心虛。
“無聊可以自己玩去,在我身邊會更無聊。”
“我觀察你好久了,你殺它們的功法很有趣。”
功法?什麼功法?指的是她下死手亂捅嗎?紀星狐疑地回望了她一眼,對上那純淨的眼神又瑟縮地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