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眸,金衣美人卻不知何時繞過謝疏風,向著師徒二人貼了過來。

“呀,這位師侄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

謝折衣嬌呼一聲,正欲一如此前攙抱謝疏風時那般,挽起容華手臂,卻被君尋一側身,避開了。

“多謝仙子關心,”他麵不改色地將少年攬至另一側,似笑非笑道,“小徒隻受了些皮肉傷,並無大礙。”

謝折衣也不尷尬,收回雙手,佯作無意地撫了撫步搖流蘇,關切道:“那可要好生調理,別耽誤了折花會才好。”

容華似乎又恢復了些氣力,想要抬頭,卻被君尋一把按下。

“小徒尚年幼,此番帶他前來,不過見見世麵罷了,不打緊。”

耳朵緊緊貼著青年胸膛,那人本就嗓音縹緲繾綣,此刻說話時引起的胸腔共鳴幾乎震得容華頭皮發麻。

他無意識地深呼吸幾下,鼻間盡是獨屬於師尊的淺淡香氣,熏暖溫柔,聞得少年幾乎要醉倒其間。

謝折衣笑意嫣然,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謝疏風冷著臉抓住手臂,出言打斷:“到了。”

清雲載著眾人來到一處海棠盛放的山頭,緩緩降落。

此地,便是聖宮為太華宗安排的住所了。

謝疏風應已不是初次前來,似乎對這裏很熟悉。

一行人腳踏實地後,他立即指著遠處一方獨立小院道:“師弟,你住那裏。”

那院子幽靜,且獨立在外,門前一株花期正盛的百年垂絲海棠,花團仿若雲霞,濛濛垂落,幽靜別致。

君尋一眼看出院內靈氣比其餘各處充沛許多,意識到這應是給領隊長老安排的住所,想要拒絕,前者卻早有預料似的,滿臉嚴肅。

“師兄交待,給你留個有湯泉的地方。”

意思就是,明月塵安排的,沒有商量。

“……好吧,”君尋略一思索,還是頷首道,“那便多謝師兄了。”

他沒心思推讓糾結誰該住在什麽地方。

懷中抱著個打蔫的小狼崽子,眼看著靈識有損,昏昏沉沉,連句話都磕磕絆絆,說不利索。

君尋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若非盡力壓製,火紋早就爬上脖頸,被人發覺了。

他們此時此刻最需要的,都是一處落腳休息的所在,越快越好。

是以君尋也不多客氣,直接攬著容華進了小院,無盡意立時飛離鬢邊,關好了門。

少年魂思迷蒙,感到周遭似乎安靜了下來。

長睫輕顫,眼皮微掀,隻見眼前飛快掠過花叢假山,又拐過一處竹門,整個人刹那間置身溟濛水汽之中。

他有些遲鈍,隻能感受到自己被放置於一處軟榻之上,旋即眼前朱影搖曳,腰間一鬆。

容華緩慢反應過來,那抹緋色來源於師尊身上柔軟飄逸的紅衣,自己身上越來越鬆快的感覺……是因為君盡歡正在扒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