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素質也不例外。

君尋憶起昨日城牆之上肆虐的蕭瑟秋風,大抵明白了這一身風寒高熱的來源。

追隨一名動輒風寒高燒的病弱凡人,似乎不是什麽好選擇。

君尋又開始困倦,仙脈在甘涼靈氣的洗刷下前所未有的熨帖,似乎連令人暈眩頭痛的高燒都消退不少。

他唇瓣微動,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卻無法抗拒地再次陷入深沉的睡眠。

見君尋說著說著竟又睡著了,隻好歎了口氣,傾身為他將被角掖好,又盯著對方被高熱熏紅的昳麗容顏看了一會,旋即輕歎一聲,開始闔目調息。

馬車搖搖晃晃地,君尋也恍恍惚惚做了好幾個夢,全是碎片化的光影與場景,無法聯係到一起。

半夢半醒間,他似乎又和容華說過幾句話,隻是意識昏沉,也記不太清了。

再醒來時,車內似乎較之前暗了下來,應是外界已然入夜。

夜明石發出柔和光芒,將一旁閉目養神的少年輪廓照得愈發柔和清雋。

周身不適似乎消退了些,君尋抽出一直被輕柔環住的手腕,緩慢撐起身體,調整為靠坐的姿勢。

掌心溫度刹那抽離,容華手指一蜷,立時驚醒。

“師尊?”

少年揉了揉眼睛,笑道,“您醒了?”

君尋尚未回應,對方卻忽然膽大包天地伸手過來,微涼手背貼了貼美人額頭,熟練得仿佛這個動作已然做過無數遍。

“還好……沒那麽熱了,”容華鬆了口氣,“您一直說胡話,若是再不退燒,弟子就要再去找大夫來了。”

君尋喉間幹澀,卻還是危險地眯起眼睛,啞聲道:“……我說什麽了?”

……信你才有鬼。

容華邊擰開水壺為他倒水,邊凝眉回憶:“也沒什麽,隻是一直問今日天氣如何,何時能出去,還問能不能和您一起出去……之類的。”

少年說著,眼前卻閃過師尊昏昏沉沉胡言亂語時望過來的眼眸。

——澄澈分明,仿若清透純淨的紫水晶,任何事物都無法將之汙染,與如今的幽深疏冷半點不同。

容華唇角笑意愈盛,看著對方幹枯花瓣般有些開裂的薄唇,將手中杯盞遞了過去,溫聲道:“師尊,喝些水吧。”

君尋臭著臉,接過容華用靈力溫過的水,剛抿一口就皺起了眉。

……好苦。

他更煩了,反手又將杯子塞了回去,窩在貂裘軟枕間,不想說話。

容華忙將玉盞接住,便見前者瀲灩紫眸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手指。

正茫然,對方卻兀地開口,悶聲道:“……你會不會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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