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門外也終於響起一聲輕笑,仿佛春風拂麵:“阿尋,許久不見,一切無恙否?”
君尋抿了抿唇,望著一身月白輕袍,笑意溫和的青年默了默,正欲開口,便聞一聲冷哼傳來:“……你惦記他安好與否,他可不記得自己保重。”
謝疏風一身勁裝,板著臉從明月塵身後繞出,看見君尋的第一眼便“嘖”了一聲,沒好氣道:“又把自己作成這副鬼樣子。”
“疏風,”明月塵無奈失笑,“擔心就直說,何必如此。”
謝疏風劍眉一豎,別開視線:“誰擔心他?一天到晚不是惹禍就是不告而別的混蛋。”
君尋:“……”
他沒來由有些心虛。
明月塵眼眸稍彎,一手拉住謝疏風,一邊跟著二人進入房中,旋即道:“此番我來,一為看望阿尋——”
話未說完,他的視線卻在君尋眉心頓了頓,這才若無其事地接著道:“二來,是前段時日接到阿尋傳信,後一直在追查歸一神殿行跡。背後似有人推波助瀾,將所有線索都引到了蕭州。”
謝疏風憋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補充:“準確來說,是無盡雷域。”
君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果然還是坐不住了。”
積年暗傷、壽數天限,便是聖人的催命符。
他活了數千年,必然不會滿足於僅靠吸收信徒的生命力過活,早晚要有大動作。
……君尋等的就是這個大動作。
像這種隱藏於皮肉之下的毒瘤,唯有在其養料不足,終於忍不住主動探出的刹那將之鉗製,方能連根拔起,還碧霄一個清淨。
他沉吟片刻,正欲再說些什麽,卻忽然被明月塵皺著眉打斷。
“世外島一行,似乎對阿尋消耗頗重,”他抬眸望著青年蒼白靡豔的麵頰,道,“難得見麵,不如為兄再為阿尋行針一次,如何?”
君尋微怔,盯著那雙溫和柔軟的眼睛看了片刻,才猶疑道:“可……”
明月塵微笑:“其餘諸事,我已在路上盡數告知疏風,便讓他與聖人細說吧。”
見他油鹽不進,君尋也隻好作罷,老老實實跟著明月塵走進內室,將容華與謝疏風撇在了外間。
明月塵從袖中掏出藥箱,君尋便沉默著解落上衣,自顧自坐在榻緣。
前者動作輕柔地幫他將長發撥至身前:“阿尋感覺如何?”
君尋搖頭:“無礙。”
“可阿尋的仙脈,似乎並不像沒事的樣子。”
明月塵含笑將他拆穿:“你是不想讓聖人擔心,是嗎?”
君尋罕見地噎了一瞬,眼神有些飄忽:“……大師兄多慮了。”
明月塵輕歎一聲:“這方麵的問題,我這個做兄長的也不便過多置喙,隻是阿尋,做出決定前,不要讓自己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