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是無法克製,他分明嫉妒得快要發瘋。
先是魔淵,又是天譴山……
經歷這許多變故後,容華終於發現,自己若不主動,對方恐怕永遠都不會向自己邁出一步,甚至還會設法逃離自己身邊。
既如此,他還忍耐些什麽呢?
前二十幾年的人生中,容華總是有太多的悔恨,太多的來不及。
而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所愛之人、珍惜之物,容華會拚勁全力,將他留在自己身邊。
“師尊,為什麽一定要走?”
他近乎虔誠地垂下頭顱,輕吻身下美人尤帶血跡的涼薄唇角:“為什麽是汨絕?他哪裏比我好?是因為他會說漂亮話,會誇您?還是生得比我俊俏?”
容華真的想不明白,微微起身,望著那雙瀲灩深邃的紫晶鳳眸,自顧自道:“還是說……因為他願意同您一起闖聖宮?這種事情找我不是更好嗎?”
冰涼麻癢隨著青年勾勒火紋的動作傳遍全身,君尋幾乎是用盡全力克製不要顫抖,艱難擠出了一個音節。
“不……”
不是這樣的——
他想辯解,卻根本不知道從何開口。
分明不久前還狠心將人拋棄,此刻看著對方心碎不解的神情,卻又如此輕易地心軟。
……君尋啊君尋,你真是沒有出息。
“弟子明明說過,願意為您付出一切……”
心知對方的回答絕不會讓自己滿意,容華根本不準備聽他辯解,嗓音沙啞,搖頭道:“為什麽……我就在這裏,您怎麽就是想不到我、看不到我呢?”
“——師尊,您可真是薄情。”
他視線循著師尊靡豔飛揚的線條下移,居高臨下地掠過對方精巧玲瓏的下頜、脖頸、鎖骨……最後停在血花盛放的衣襟上。
“您看,沒有弟子侍奉,這一身衣裳都亂成這樣了,”他含笑捏住師尊外衣係帶輕輕一拉,繩結當即鬆脫,“就讓容華幫您清理、更衣,如何?”
說話之間,君尋本就鬆垮的內外長衫已如筍殼剝落般散開,露出青年爬滿火紋的消瘦身體。
冰冷靈力與強大靈識毫不容情地壓製著他的動作,容華不知由何處弄出一方布巾,浸了溫水,開始在懷中人細膩炙熱的皮膚上細細擦拭。
溫熱的觸感,緊隨而來的是濕氣蒸發的寒意。
君尋本就眾傷齊發,此刻終於控製不住,在冷熱交雜下顫抖起來。
他緊蹙著眉,隻能無意識推拒著對方作亂的手:“別……碰我……”
容華當即眸光黯淡下來。
他本該繼續在懷中人微弱的抵抗下任性作為,卻不知為何,竟真的遵了對方的話,鬆手起身,似乎沒有分毫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