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已起身落座, 聞言也不否認, 隻是含笑捏起一塊蓮花糕遞來:“師尊本就靈魂虛弱, 總是損傷實在過於危險。”
“……你用了複魂草?”
君尋邊說, 邊習慣性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
清甜糕點入口即化,還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涼氣息, 頃刻流向胸腔, 融入肺腑。
“是, ”容華眉眼稍彎, “承蒙老宗主指點, 複魂草需在師尊床頭安放九日,待您神魂穩固後再將之服下——”
他說著, 又將糕點向前遞了遞, 柔聲哄道:“師尊, 再吃一口吧。”
君尋無奈,縱然覺得他語氣像哄小孩,卻還是順著對方的意思將剩餘糕點吞下,邊咽邊嘟囔:“你啊……什麽時候這麽能藏事了?”
即便他這些時日格外嗜睡,可容華能將此事瞞這麽久也是不簡單了。
他本隻是隨口一說,誰知對方竟動作一頓,堪稱小心翼翼道:“師尊……不喜歡嗎?”
君尋這下有些無措了。
口中清甜尚未化去,眼看容華眸光一點一點暗淡下去,他心中一急,直接伸手抓住對方衣領用力一拽——
容華猝不及防,正欲開口,唇畔卻被猶含糕點清甜的柔軟一碰,將所有話語都堵了回去。
容華:“?!”
他瞳孔緊縮,感受著意中人笨拙生澀的廝磨親吻,幾乎連大腦都被滾燙鼓噪的心頭血佔據了,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
待他終於找回心神,想要動作,對方卻驀然鬆手,退了回去。
君尋竟有種鳳火上頭的錯覺,卻還是梗著脖子道:“……同我相處,你不必這般小心翼翼。”
容華伸出一半的手僵在半空,憋了半晌,終於艱難擠出一個“好”字。
接下來的日子,君尋愈加安分了。
他似乎已經適應了歸鴻殿的生活,除了看容華作畫,日日就是招貓逗鳥,甚至還教那幾隻肥啾學會了一曲小調,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容華也似乎被這安寧靜好的氣氛感染,周身寒氣消退不少,靈力也肉眼可見地溫和下來,不再那般冰寒刺骨。
一轉眼似乎入了冬,連歸鴻殿的陣法都有些擋不住極北之地紛紛的細雪,洋洋灑灑落下來,在各處罩上一層清冷幹淨的白紗。
君尋抱著酒壺踏出大殿,遠遠便見白衣青年負手而立,麵前還跪著一道黑影,似乎正在交談什麽。可就在察覺他出現的瞬間,容華立時廣袖一揮,直接將之驅散。
這一情景,這段時日已發生無數次。
見容華若無其事含笑回首,君尋也不追問,權當沒看見,隻抱著酒壺穿過回廊,仍舊笑意懶散:“來,試試這一次的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