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些實驗除了為了打發家族成員的無聊時光之外,更是為了讓家族更好地掌控真夜,讓他們覺得自己擁有了一件“物品”,而非一位有思想、有感情、有尊嚴的人。

這些殘酷的記憶,對真夜而言,仿佛不構成任何傷害。

如危衡一樣,他想:無所謂,我不會痛。

過去的一切構成了現在的他。

一個滿身傷痕又堅不可摧的人間兵器。

真夜輕輕地說道:“你知道嗎,當我在插花的時候,我常常會想起過去的那些日子。我想,也許這是一種治愈吧。”

“據我所知,”危衡說,“你過去的日子並不治愈。”

真夜輕輕笑了笑:“過去欺淩過我的人都被我踩在腳下,怎麽不治愈?”

危衡能看到真夜眼神裏的暗黑,這是真夜和自己十分不一樣的地方。

危衡問:“包括奧斯汀嗎?”

根據危衡得到的信息,真夜對所有人都實施了一定程度的報復,除了奧斯汀。

真夜微微一笑,眼神變得複雜起來:“我們還是說點簡單點的話題吧。”

危衡看著真夜。

“比如……拯救世界。”真夜輕描淡寫地提議道,並把一朵花插到花器中。

危衡感覺到真夜的話中帶有一絲玩笑和嘲諷,隻道:“你看起來不像是會在乎這個世界的人。”

真夜淡淡看了危衡一眼:“你也不像。”

危衡沉默了。

“這就是我們的共同點。”真夜輕輕地擺動著手中的花枝,透過花瓣間的縫隙,望向遠方。

一陣風吹過玫瑰花園,無數細小的花瓣隨著空氣的流動飄起來,揚起一場絢麗的花瓣雨。在空中飄舞了一陣後,花瓣開始逐漸落下。一些輕飄飄的花瓣被微風吹入了涼亭,落在桌麵和茶具上,仿佛為這個優雅的空間增添了一絲雅致。

“這樣浪漫的美景,居然是和你共賞,”真夜感慨,“實在很可惜。”

“彼此彼此。”危衡淡漠地道。

真夜笑了一下:“起碼你和你的心上人度過了美好的蜜月。”

聽到“心上人”三個字,危衡如磐石般堅毅的心意突如玫瑰般在風中輕輕搖曳。他眼神微微一變,深深吸了口氣,嘴唇緊抿。

真夜似乎注意到了危衡的變化,輕輕地歎了口氣:“你有和他好好道別嗎?”

危衡一怔。

真夜接著說:“你們也許沒有再見的機會了。難道你不想和他好好道別嗎?”

危衡的表情有些複雜:“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