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弼騎在馬上,一身鎧甲發出精光,頭盔上的盔櫻在風中微微顫動,他的戰馬立在一個小山包上,身邊有一百名左右的親兵護衛,在他身後的脅迫後麵是黑壓壓一片的騎兵,將身後的這片山坡全部覆蓋了,看上去怕不是有幾萬騎兵,這些騎兵在馬邊上靜靜的戰力,馬匹也是訓練有素的戰馬,基本上沒有亂動亂叫的,都安安靜靜的隨著主人立定。
遠處塵土揚起,一騎遠遠的飛馳過來,到了小山之下也不停留,直接縱馬上了小山,在李光弼麵前下馬跪拜稟報道:“稟報節度使,烏蘭並無敵人來攻,一片平靜,我們前出的偵騎已經放出去一百裏都沒有對方大軍的蹤跡,最遠的到了兩百裏才遇到安西騎兵,兩組二十個兄弟死了十四個,隻回來了六個。”
李光弼沉聲說道:“知道了,再探,有消息馬上回報。”
“遵令”那騎兵撥轉馬頭去了,很快身影就消失在遠處,在十五裏以外就是烏蘭這個不大的小城,現在加上原來的烏蘭守軍有一萬三千唐軍和三萬民夫正在修城築營,這時一個明顯的肥肉,也是吸引李佐國前來的一個誘餌,要是城防弄好了,李佐國想要攻下來那是非得損失慘重不可,李佐國要是以為烏蘭空虛,可以先奪下烏蘭,那麼烏蘭城中的唐軍和民壯就會依靠城防拖住李佐國的大軍,就算是李佐國十萬大軍來攻也可以拖住十日以上,李光弼的騎兵部隊就能夠馬上攻擊李佐國的大軍。
正在和烏蘭守軍激戰的安西軍必然不會抵擋住兩鎮節度集中在一起的五萬鐵騎的進攻,那麼此戰就能一戰定勝負,這是陽謀,李佐國不攻就準備接受進攻一個牢固的烏蘭城的損耗,進攻則會在兵力受牽製的情況下被李光弼的騎兵偷襲,這似乎是一個無解的計策。
但是李光弼的大軍已經在這裏等待了十天了,這十天雖說並未下雪,天氣也不是很惡劣,但是早春的天氣夜晚也不好過,而李佐國根本沒有理會烏蘭的築城的行動,大軍一直沒有從涼州行動。
李光弼看著天色漸晚,揮揮手說道:“回營吧,李佐國今天看來又不會有行動了。”坡後的騎兵在一聲令下之後紛紛上馬,五萬騎兵分成兩路聲勢驚人的退回去十裏,那裏有一個臨時的營地。
就在李光弼的騎兵離開不久,距離這邊約十裏的幾棵矮樹邊上的兩叢灌木突然動了起來,仔細一看才知道是兩個身上插滿了樹枝的人,這兩人身上插的樹枝十分巧妙,隻要人爬在地上不動,那麼不管從那個方向去看都是兩株生長得比較旺盛的灌木罷了。
這兩人慢慢的退後,一直退出去約有兩百米的樣子,轉過了一個小山包,小山包後麵不遠是一條小河,水極清,也不深,看上去沒有任何異狀,兩人站起了身,站在前麵的漢子身材不高,抖落了身上橫七茬八的樹枝和葉子,渾身的肌肉仿佛要透過身上的布衣跳將出來,顯得非常的剽悍,身後的一個漢子則要高一些,年紀不大,臉上也是一臉精悍,當先的那漢子正是萬海,自從傷愈之後萬海還是屬於銀營,但是明麵上的身份卻成了李佐國直屬疏勒軍的斥候校尉。
這次偵查任務由萬海親自出馬,也從一個方麵證實了李佐國並未對郭子儀和李光弼這兩位大唐名將掉以輕心,萬海兩人往前走了幾步,身影突然消失了,原來是在這個山坡後麵挖了一個比較長的坑道,坑道出入的口子覆蓋了一些野草,是就著地上的一個裂口擴展挖出的,裏麵還有五名斥候在,門口放哨的一個,外麵還有一個暗哨,因為早就看見是萬海兩人回來了,所以裏麵的五人也沒有什麼反應,隻是對萬海行了個軍禮。
再往裏麵走卻是一個比較大的空間,這是一個半埋在地下的掩體,上麵也是用了很多偽裝,也難為萬海他們找了這個地方了,十匹戰馬正在裏麵,萬海他們在這邊監視李光弼的騎兵大隊已經有十天了,早在二十天前萬海就帶領手下這十人在這裏埋伏下來了,自從十天前李光弼的大隊騎兵來到了這裏,萬海就放出了消息。李光弼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和郭子儀的打算早就暴露無遺,當然也等不到李佐國的大軍了,萬海進去之後就問一個年紀稍大的漢子:“今日的飛羽來了沒有?”
那漢子是專門配給前麵斥候使用的飛羽,也就是喂養遊隼的馴鷹人,現在李佐國軍中進來了一批傳信的遊隼,已經能夠做到迅速將信息傳到幾百裏之外,這對於還是隻靠騎兵傳信的唐軍已經先進了很多。
那漢子拿出一個皮卷遞給萬海,萬海看過之後說道:“唐軍大隊騎兵還在,每天還在在距離烏蘭十五裏處守候,將這個信息傳出去。”
那漢子點頭應了,萬海就說道:“鎮守使明日就會大軍出動了,唐軍的騎兵在這邊吃了十天的西北風也夠他們受的了,我們還是盯住他們的騎兵,吩咐左右的三個小隊再往前麵探一百裏,一定要小心,看看可有我們這邊沒有掌握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