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戰雙方的士兵基本都不是夜盲症,安西軍現在軍中的夥食是一半肉類一半糧食,軍中根本沒有夜盲症,而大食軍也是一樣,軍中的精銳士兵經常吃到肉類,都不乏肝髒類的肉食,在些許微光之下,兩邊的士兵全部發揮出了自己的最強戰力,要擊敗對方。
這時迂回的段耀明旅已經隱約看到了對方騎兵,大食騎兵拚命的往周軍陣中衝突,希望能夠一下擊潰周軍,周軍人數雖少,但是擺下的陣勢卻是間隔很大,所以縱橫跨度極大,這樣雖然兵力有點分散,但限製了騎兵的打擊麵。
段耀明平時看去魯莽,這時卻突然有了急智,下令所有士兵拿出火把點燃,幾百火把頓時燃了起來,周軍士兵拿著火把都不由眯起眼睛適應這突然出現的光亮,段耀明一聲令下,幾百個火把就向前方丟出,這當然是傷不到大食騎兵,但光亮頓時令黑暗中很久的無數眼睛頓時失去了視力,這跟勇氣無關。
段耀明一聲大吼,高舉狼牙棍一馬當先的就衝向了麵前不遠處的大食騎兵,身後六百周軍沉默的跟隨段耀明保持陣形衝了去,段耀明身高臂長,隻是短短的一段衝鋒,就衝到了一個外圍大食騎兵麵前,手中的狼牙棍帶著猛惡的風聲就向這個連人帶馬因為光亮失去視力的騎兵輪去。
“嗬嚓”一聲,這個大食騎兵頭中了段耀明一棍,頭頭盔四分五裂,紅的白的飛濺,一個腦袋都打沒了,連胸膛的鎧甲都被這一擊打變形了,戰馬一聲悲嘶,雙膝跪地,竟然連人帶馬被段耀明這一擊打倒在地。
段耀明看都不看被自己擊倒的一人一馬,跳到另外一騎麵前,同樣的一棍掄下,那個大食騎兵已經恢複了一點視力,看到段耀明這一下,馬舉起了左手的盾牌一擋,右手的彎刀掄起,同時催坐下戰馬,想擋過段耀明這一下馬就發起反擊。
“當”段耀明的狼牙棍一下就將這名大食騎兵的盾牌打得四分五裂,持盾的扭曲得不像樣子,狼牙棍還在下劈,棍兩寸長帶著寒光的棍齒撕開了這名大食騎兵的胸甲,帶出了一片血色,大食騎兵大叫一聲掉落馬下,段耀明趕一步,一棍同樣抽在頭,頭盔頓時癟了,結果了這個大食騎兵的段耀明腳下不停,一根沉重的狼牙棍下翻飛,直衝進大食騎兵之中。
但凡麵前有騎兵攔路,段耀明就是一棍兜頭就打,他本身力大,手持的又是沉重的重兵刃,身的鎧甲也是厚實堅固,簡直是一個人形機器一般衝進了大食騎兵陣中,那根狼牙棍簡直是擦著就傷挨著就亡。
段耀明身後的六百步兵跟隨這個猛將,保持著嚴格的陣形也衝了進去,長槍亂刺,刀盾兵跟隨在長槍兵左右,這時步兵搏殺時候的一種陣法,長槍兵主攻遠處,近距離的交給刀盾兵,長槍兵直接照著大食人的戰馬猛刺,戰馬一倒刀盾兵就前掄起橫刀就是一刀。
區區六百人居然深深的衝進了大食軍的側翼,殺死殺傷數量不少的大食騎兵,也造成了這邊大食騎兵的微微的混亂,正在內圈和大食騎兵死戰的周軍各個旅帥都是久經沙場的宿將,麵前的敵人突然一鬆,這種攻擊節奏的變化一下就被察覺,一片“安西軍,死戰!”的高喉聲中周軍立時開始反擊。
一個個被衝散的周軍步兵加入往外攻擊的軍陣,一匹匹戰馬被刺死倒地,大食人手中彎刀長度有限,一旦失去戰馬頓時就要麵對三米五的步兵步槊,拚命靠近了槍兵,卻是麵對周軍個人殺敵技巧最嫻熟的刀盾兵,這一下周軍淩厲的反擊令大食騎兵損失慘重,戰況不似剛才一般對大食有利了。
這時張效勇也沒有再讓士兵保持防禦陣形,所有的周軍都開始邊陣,長槍兵在前,刀盾兵掩護,成為一個個小型的搏殺隊形,小隊之間又保持緊密的隊形,將陣地的大食騎兵一個個的殺下馬來,大食騎兵也不時的衝破周軍的小隊,將失去陣形保護的周軍砍殺,雙方這一刻都殺紅了眼。
大食騎兵雖然人數多過周軍,但接戰之後周軍拚命的聚攏,這是為了限製騎兵的速度,結果在前麵能夠和周軍接戰的大食騎兵就不多,形成了後麵的士兵打不著,前麵的打不過的局麵,戰馬的占地麵積要超過步兵,一名大食騎兵往往是要麵對兩名周軍的攻擊,騎兵失去衝擊力在步兵的長短武器麵前就處於下風了,大食軍的損失一下加劇。
方池不像段耀明一般猛衝猛打,而是悄然帶著六百步兵衝近,接近了大食騎兵側翼之後,在黑暗的掩護下沉默的開始放手殺敵,凡是騎在馬的都是敵人,手下殺敵的速度也絲毫不慢,大食騎兵發覺不對,都喊叫起來:“側麵,側麵有敵人。”
黑暗中一片混亂,大食騎兵的後陣就有點亂了,不少騎兵脫隊,大食的陣形鬆散了起來,這樣方池的這股部隊就有了空間,一個個的敵人慘呼倒地,這時兩邊的大食騎兵都發現了有周軍在側翼攻擊,大食騎兵也迅速做出了反應,一隊隊的騎兵開始迂回,大食人一經發現,麵前的周軍人數並不多,隻有幾千步軍,兩麵攻擊誠然能夠發揮最大的力量,但是在黑夜中,並且長度足夠而寬度不夠的時候,甚至有的大食騎兵在周軍故意留出的通道中迎麵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