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酒問:“遲長老現在在學院裏嗎?”
南璟:“在呢,一會兒他要給我們講第二階禦獸心法,每次都要講到深夜,我正想辦法逃課呢,剛好你來了。”
“不好意思,我要你幫的忙,就是好好聽他今天的課。”花眠酒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如果遲長老離開了學院,我希望你能來告訴我。”
南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花姐姐,你跟蹤我們院長幹嘛?”
“噓!”花眠酒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們正在幹一件大事,要是成了,你就是大英雄了。”
見花眠酒一臉鄭重其事的表情,南璟愣愣地點頭:“好!”
“好了,快去吧。”花眠酒對少年做了一個鼓勵的手勢,帶著瀲灩去了下一個目的地。
夏日午後,一樹一樹杜鵑在稀薄的光線下昏昏欲睡,折射出明亮的色彩流淌於朱樓青瓦間,花眠酒帶著瀲灩穿花過樹,繽紛搖落,暖風都醉意熏人。
一路上瀲灩嘴就沒停下來過,而且全是沒話找話,花眠酒越聽越煩,回頭瞪他一眼:“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瀲灩聳了聳肩,神色委屈:“好吧。”
安靜地走了一陣子,又聽身後傳來一聲:
“花小姐。”
“你有完沒完!”花眠酒一轉身,看到樹蔭下的楚憐。
瀲灩多少有點幸災樂禍:“別看我,我沒說話。”
楚憐眉心蹙成一團,愣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半晌才垂下手,低頭啞著聲音道:“抱歉,花小姐,我不知道你不想見我。”
可憐得像隻被扔掉的小狗,在滂沱大雨裏哀哀的哭。
若不是前不久才知道自己被他騙了,花眠酒也要忍不住心疼他這副模樣了。
轉念一想,火火說不要打草驚蛇,花眠酒也決定將計就計。
她走過去,拉近和楚憐的距離,聲音溫和幾分:“我不是在凶你,也沒有不想見你。”
楚憐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浮現笑意,但哪怕是笑,也像在下著雨,濕漉漉的。
“花小姐,那我還能回到你身邊嗎?為奴為婢都行的,我隻是不想離開你。”
花眠酒莞爾一笑:“當然可以,這是我院子的鑰匙,你重傷初愈,先回去好好休息,我很快回來。”
楚憐接過鑰匙,看了一眼在旁邊笑得十分讓人討厭的瀲灩,頷首道:“好。”
看著花眠酒帶瀲灩離開的背影,他手指不自覺收攏,粗糲的鑰匙邊緣幾乎要磨破他的手掌,他也全無察覺般。
他上次露的破綻太明顯了,當時關心則亂,沒來得及考慮太多,事後才想起來,自己救她,有諸多不合理之處。
她應當已經發覺了,現在對自己態度溫和,應該隻是在與自己虛與委蛇吧?
但無所謂了,如果是利用的話就更好了,這樣也不用再擔心她會趕他走了。
楚憐看著自己掌心的鑰匙,露出微笑。
花眠酒和瀲灩走出去一段距離,聽見瀲灩在她身後“嘖嘖”了兩聲。
她回頭看他,見他一臉戲謔的笑容。
“你就不問問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