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的冬天…火火在此界降生,也是十七年前的冬天!”
花眠酒依照自己的推測複原了事實。
十七年前,元家被判罪時,神女藍瑛應該正在生產。
彼時院長知道神女藍瑛生產之後,壽命將不久矣,急於樹立威嚴,才會和執法長老商議重判。
生產完之後,才得到消息的神女藍瑛匆匆趕來,但為時已晚,隻救下了南伽。
但行刑的場麵過於慘烈,為了不讓南伽永遠背負著這陰影,神女藍瑛消除了他當時所有的記憶。
“南伽,你被闋琊利用了!”花眠酒收了劍,問闋琊,“你既然能恢複他在行刑時的記憶,為什麼不敢恢複他全部的記憶?”
“闋琊,是這樣嗎?”南伽聲音顫抖著問。
闋琊還在狡辯:“你別聽她的,她才是騙你的!她隻是推測,你叫她拿出證據來!”
花眠酒冷笑:“證據還不簡單,你隻要恢複南伽行刑之後的記憶,如果跟我說的不一樣,不就可以證明我在說謊了嗎?”
“你……”
“哈哈哈哈哈哈……”南伽抱著頭,發瘋似的大笑起來。
他的精神早就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他原本和普通人一樣,無憂無慮生活了十五年,卻突然被惡魔附體,折磨人的聲音每天在他身體裏響起,叫他不要忘記仇恨。
他每夜都會夢到元家一百餘口人,拖著破破爛爛的身體,將他圍住,質問他作為唯一的幸存者,為什麼不幫他們報仇。
於是他不管不顧,做盡惡事,滿手沾染鮮血,隻想殺了藍瑛和她女兒。
還為闋琊作倀鬼,釀下如今的大錯。
終於到了最後一步,卻告訴他,他恨錯人了。
那個被他詆毀,一直想生啖其肉的人,是不顧性命救他的人。
他卻處處針對她唯一的女兒,甚至幾次差點殺死她。
隨著精神徹底崩潰,腦海裏那些被禁錮的記憶也翻湧而來。
十八把斷罪刀下,剛生產完的藍瑛麵色蒼白而虛弱,卻將他緊緊護在懷裏,不讓他受到分毫傷害。
那位聖潔而美麗的神女,曾用自己的血液喂養了他三年,才將他身與魂的傷口都治好。
她悲憫而慈愛地親吻過他的眼睛,為他賜下福澤。
藍瑛當時已是強弩之末,所剩的力量要用來救他,就沒有餘力掩藏金火火身上神主血脈的氣息,所以不得不在生下金火火之後,就立馬將金火火的神魂放逐到異世。
這原本應該是她們母女唯一能相處的三年時光。
三年之後,藍瑛清除了他這一段記憶,自己也以身殉道,填補了三啁山鬆動的封印。
南伽雙目渙散,嘔出大口大口的鮮血。
他此時精神混亂,意誌力薄弱,闋琊趁機搶占了身體的控製權。
闋琊看向花眠酒,這個女人三番五次壞他好事,他今天一定要殺了她!
他以手作爪,掌心的凝聚大團黑氣,手掌中間被洞穿的傷口,一股一股流出的血也變成了黑色。
醜惡的人臉狀的怪物嘶吼著,一個接一個朝著花眠酒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