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車內的陶冶情推門下車,陸權依舊處在驚愕之中。
從天斷山名動,到近日一段時間的相處,陸權發覺自己完全看不懂燕京大250寢室的這群人。
不知道從哪兒來,也不知道究竟要幹什麼。嬉笑怒罵中,巷子中一個個倒下的人影,似是僅憑喜好行事。
但是現在,陸權卻艱難地動了動喉嚨。這一向不被班上同學待見,每天要麼是蓬萊閣,要麼是白開水下饅頭,饑一頓飽一頓,從來是周圍人嘲諷對象的兩人,今天卻讓他明白了……
何謂大隱隱於市!
在燕京紈絝界執牛耳的陶冶情下了車,神情悠哉,邁著八字步,跨過被鄧天輝拳打腳踢後再難爬起來的陶家護衛,也不上前幫忙,徑直來到陶家那挑高氣派的大門前。
他看著那塊由陶老爺子親自手書“燕京陶家”的鎏金牌匾,大笑道:“自知今朝白雪頭,撐也將就木。何不離席享清福,青絲早及冠。縱然冷眼看少年,也好。無奈無功也無眼,晚節將不保呐!”
大逆不道!
此話一出,那些在巷子中也不知是圍毆鄧天輝還是被鄧天輝毆打的陶家護衛們頓時大怒,再不顧在那兒尋釁的鄧天輝,一群人朝著陶冶情圍攏,破口大罵。
“陶冶情,你剛剛說什麼?”
“別跟他廢話!陶冶情,你這白眼狼,若不是老爺子念在你身子中到底還流淌著陶家的血,你以為你這天生反骨的逆子,僅僅是將你驅除出陶家就完了?你早就死了!”
“那我托大夥的福,現在還活得好好的!”陶冶情斜眼瞥他們,聳了聳肩,渾不在意地靠在門廊上,打了個響指,嗬嗬叫道:“忠臣何在?”
看著陶冶情又恢複成那個熟悉的陶騷包後,鄧天輝也樂得撒歡,大喊一聲臣在,便嗷嗷叫著再次向人群衝去。
陶冶情點支煙,斜倚門廊,也不去看他,獨自抬頭對著那塊牌匾。
鄧天輝的搏擊路數不像黎寧和陶冶情那般集百家所長,兩百多斤如小山般的身子在人群中橫衝直撞,大開大合,一身橫練外家的功夫已然和當初的黎寧不相上下,鋼拳鐵腳,碰者非死即傷,揍的這些陶家護衛絕沒有倒地後還有一戰之力的可能。
在陶冶情香煙燒完之際,鄧天輝剛剛結束戰鬥,踹了踹倒地不起的陶家護衛,大步走到陶冶情身邊,皺眉道:“傻了?進宮啊!”
“進個毛!”陶冶情彈飛煙頭,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數落道:“你是豬腦子啊?這外麵都這麼大動靜了,那還能好好進去嗎?”
“擦,你這啥眼神兒?這怪我了?”鄧天輝登時來氣,眼看著又要掐架,陶冶情卻抽身閃開,對著院子內大喊道:“嘿,那被這胖子揍過的護院大人,您呐別瞅啦,這胖子現在上趕著來找揍,您就不想報仇嗎?”
“你嚷嚷個毛!”鄧天輝臉色突然一變,一把將陶冶情扒開,橫跨一步擋在後者身前,那一雙粗短眉毛皺了皺,小眼中一縷精光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