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量過小,領口的麥都沒能收清他最後說的是什麽,方燃知蹲在那滿簇的黑種草麵前,錯眼不眨。
心道,怪不得他那麽想念陸霽行,連花都在提醒他。
他真的好想陸霽行。
整個下午,方燃知都在悶頭忙活,沒怎麽說話。本來就不愛在鏡頭前表現,第一期的最後一下午更是隻能拍到他的背影。
要不是觀眾知曉方燃知就這性格,肯定會有人罵導演故意不給他鏡頭,欺負他咖位小。
晚九點結束回臥室,方燃知坐在床沿,對著手機發呆。想和陸霽行打電話,微信和汪秋凡的聊天記錄讓他望而卻步。
他怕聽到先生的聲音,會忍不住難受委屈。陸霽行是他的靠山,如果說話哽咽了,會很丟人的吧。
也會很奇怪。
“喂?”微弱的低沉音色穿過聽筒,響在安靜的臥室,“隻隻?”
方燃知駭然一驚,茫然無措地看著正在通話中的手機,反應過來趕緊舉到耳邊:“先生,我可能是不小心,按錯了......”
解釋的言詞挫敗收聲,就是他想打這通電話,手指隻是執行命令,方燃知揪住衣擺,今天收拾花園,沾了點土髒。他聽到電話那邊有風聲,應該是陸霽行在開車回家。
他低聲喊道:“先生。”
陸霽行:“嗯。我在聽。”
為什麽他不能清清白白地喜歡這個人,不用害怕那樣的照片暴露,不用擔心會得到厭惡。
方燃知猜對了,聽到陸霽行的聲音,他會控製不住地怨天尤人,會止不住地委屈,但他忍住壓抑了這抹難堪的酸澀,隻低聲說道:“先生......我想你了。”
電話裏好一會兒沒說話,約莫兩分鍾,陸霽行才開口:“隻隻,你下樓來,我在你對麵路邊的商務車裏。”
方燃知瞪大眼睛。
“已經跟傅文說過了,讓他清人,”陸霽行說道,“你過來很安全,不用擔心有人拍。”
匆匆戴張口罩,想不起換身衣服,方燃知就這樣跑下了樓。
郊外的夜晚繁星滿天,安靜得能聽到許多蟲鳴,跑動時會帶起路邊的青草搖擺晃動,方燃知的身影像隻蝴蝶,迅速輕盈。
僅五分鍾就到了地方,黑色的商務車停在背後是樹林的道路邊,不細看能跟夜色融為一體。
張程看見他,頷首說:“方先生,陸總在後麵。”
陸霽行從裏麵開了車門,坐在中間位置,抬眼看跑的頭髮些微淩亂的方燃知。
待人進來幫他理了理,大手按在方燃知腦袋上:“跑這麽急幹什麽,我又不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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