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今歡，能聽到我的聲音嗎？”謝書晏的聲音越來越近，許今歡看著麵前的一片白光，發現了自己身處的位置。
高三的教室內，許今歡正坐在座位上麵對著一堆數學試卷歎氣。
身側，謝書晏看著她的動作，抽走了她手中轉得極其不安分的筆。
“許今歡，看見了就給我描述一下當時是什麼樣的。”
聽到謝書晏的話，許今歡環顧四周，黑板上，距離高考倒計時99天的牌子分外惹眼。
“離高考還有99天。”許今歡開口，馬上轉移視線，看見了身側的謝書晏。
距離謝書晏離開，大概隻剩下幾個小時。
謝書晏聲音依舊低沉，繼續開口：“為什麼想回到這個時間？”
“想……”許今歡想了許久，單個字脫口而出後，她想到了謝書晏就在自己身邊，最終還是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想最後見你一麵。”
前一天的百日誓師大會上，許今歡曾對著謝書晏許願，一定要和謝書晏考上同一個大學。
而彼時，謝書晏的目標是複旦。
許今歡覺得自己和謝書晏目前的差距如同天塹一般，但還是這樣許願著。
也正是這天，謝書晏給許今歡留下了字條，離開了她的世界。
許今歡望著身側的謝書晏出神，直到身側的謝書晏開口打斷了許今歡的思緒：“許今歡，你看我做什麼，我臉上也沒有答案，你看卷子啊！”
和所有老師說過一樣的話，許今歡突然撲哧一笑。
而在笑過之後，許今歡突然哭了出來。
她似乎永遠都無法忘記謝書晏這個人。
謝書晏看見她哭出來馬上就慌了，從桌上的紙巾盒裏抽出一張紙趕緊遞給許今歡：“你哭什麼，我又沒說你什麼，快擦擦，一會讓人看見了。”
可許今歡的淚水似乎永遠也止不住一樣，嘩嘩地流著，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許今歡，你今天到底怎麼了？”謝書晏看著趴在桌子上的許今歡，帶著幾分不解的聲音開口。
時間似乎在悄悄走過，教室內已經沒什麼人了，外麵的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
許今歡從桌麵上抬起頭，看見身邊謝書晏一直在陪著她。
“放學了，你不走嗎？”許今歡看著謝書晏，亦如九年前那般。
在許今歡的眼中，謝書晏似乎永遠都是少年時候的那個模樣，從來沒有變過。
“許今歡，這是我給你寫的數學謎題，隻要你解開了，那我們就會再次相遇。”
許今歡愣神，看著謝書晏遞過來的那張紙。
確實是那串數字。
她已經能倒背如流的那串數字。
許今歡並沒有讓開身體，而是攔住了謝書晏離開的路：“謝書晏，你要走了嗎？”
“許今歡，我……”
“謝書晏，那我如果現在就解開這個謎題，你還會走嗎？”
看著謝書晏愣怔的時候，許今歡緩緩開口：“許今歡，我們都有那麼遠的未來要走，短暫的分別並不代表什麼，我會一直等著你，看著你成為最好的自己。”
一口氣把那句話說完，謝書晏張了張嘴，沒有去看許今歡紅腫的眼睛。
“謝書晏，你還會走嗎？”
“許今歡，我……”
“謝書晏，我不喜歡你，不喜歡你的自以為是，不喜歡你的假裝努力，更不喜歡你妄圖想要擺布我的人生！”
許今歡講這句話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勇氣，說完這句話後，許今歡頭也不回地跑出了教室。
謝書晏在她的身後喊著她的名字。
“許今歡，醒醒！”
許今歡看見了眼前似乎有一層白霧，隨著霧氣越來越大，她也看見了頭頂的燈光。
她再次回到了病房內，麵對著現在的謝書晏。
許今歡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流了很多眼淚，而謝書晏也故作堅強地看著她。
“想說的都說完了？”謝書晏能聽到許今歡在說什麼，當許今歡說完那句話之後，謝書晏就瘋狂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看著麵前的許今歡淚流不止，謝書晏似乎也想到了當年。
謝書晏的大手攥著床邊扶手的位置，一直把自己的指尖深深地埋進自己的掌心裏才算緩解。
這是許今歡第一次看見如此失態的謝書晏。
他甚至紅著眼睛緊緊攥著自己床邊的扶手。
許今歡覺得如果自己的手臂被謝書晏這樣鉗著的話，她的手臂都會斷掉。
“謝書晏，你怎麼了？”
聽到許今歡的聲音，謝書晏馬上抬起頭，第一次慌亂地抹了一把臉，而後轉身，平複著內心的情緒，繼續回頭看著許今歡：“沒怎麼，你想說的話都說完了，下麵還想做什麼？”
“謝書晏，你能聽到我剛剛說話的聲音嗎？”許今歡帶著一點試探的聲音問著謝書晏。
她不確定是不是因為她剛剛說的那些話讓謝書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