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秋匆匆趕到法院,卻四處碰壁。

問了一圈下來也不知道是誰打電話叫她過來的,最後工作人員打電話向上級領導彙報,這才被請進了一間辦公室。

等了大約十五分鍾,門被從外麵推開,之前領她入座的工作人員向她介紹:“這是我們法院的周檢,你申訴的檔案都抽調出來了。”

黎秋連忙起身,禮貌地打招呼:“周檢你好。”

周檢是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眸光熠熠顯得很深沉,他點了點頭後指了下座位道:“坐吧。”

黎秋等他先落座了才坐下,決定把事情再重複一遍:“周檢,我昨晚接到這邊的電話,通知我今天過來。是不是我的離婚申請通過了?”

“你稍等下,我看一下申訴內容。”

黎秋隻得無奈等候,一共幾張紙足足看了有十多分鍾,終於見周檢放下了抬起頭詢問:“你申訴中提到跟你先生已經分居五年了?”

聽見“你先生”三字不禁別扭地蹙了下眉頭,但又沒法反駁,隻得回道:“是的,已經滿足分居離婚的條件了。”

“婚姻法規定:需因夫妻雙方感情不和而分居兩年以上才能允以離婚。目前從你的材料中沒法判斷是否是因感情不和還是其它原因才分居的。”

黎秋呼吸一窒,“自然是因為感情不和,有衝突才會分居啊。”

“什麼衝突?”

被噎住,五年前她被傅雲熙送進監獄,在這時候要舊事重提嗎?可是他

不是說這事已經從她檔案裏抹除了,如果提出來,法院調取檔案發現沒有記錄就會判斷她撒謊。

“他婚內出軌。”猶豫再三,還是隻說出這個事實。

周檢手指輕敲了兩下桌麵,實事求是地道:“如果是婚內出軌,你需要拿出書麵材料的證據出來。”

“他與人連兒子都生了,還不能算作證據?”

“黎女士,這都是你一麵之詞,需要聽一聽你先生怎麼說。在我剛才下來之前,已經通知你先生也過來了,有些證詞需要二位一起核實。如果確實兩位都離婚決心強烈,證據屬實,那便可以宣判離婚了。”

黎秋吃了一驚,傅雲熙要來?

雖然之前也料想到法院不止通知自己,可聽見那個人馬上要來便不由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有種冤家路窄的感覺。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還是之前那位工作人員來彙報:“周檢,黎女士的丈夫來了。”周檢立即下令:“帶他過來。”掃了眼黎秋後又解釋:“都是該走的程序,你丈夫是另一方當事人,我們法院必須通過雙方證詞來作出判定。”

“能不能分開詢問?”

她一點都不想見到傅雲熙,免得上午的火又回光返照。

可是遲了,門再次被推開,傅雲熙走了進來。

撇撇嘴,當她沒說。

傅雲熙的氣場自不必說,到了任何場合都有自成的領導風範。他一走近就向周檢伸手,“你好,我是傅雲熙。”

周檢也禮貌地與

他交握了手,然後請他入座。

兩張椅子雖然沒有緊挨著,可傅雲熙一坐下來手臂就貼著她了,忍住想要挪動凳子的衝動,心緒又開始煩躁起來。

“傅先生,剛才問過黎女士的一些問題需要再問你一遍。黎女士在申訴中提到你們已經分居五年了,是嗎?”

傅雲熙:“算是。”

“什麼叫算是?”這話不是周檢問的,而是黎秋轉過頭向他質問。

他也轉眸看過來,眸光既淺又深不見底,“如果除去我飛去英國找你住得酒店外,那應該就是了。”

“你什麼時候來英國找我了?”

傅雲熙扶額,“小秋,你究竟要怨我到什麼時候?我在英國入住酒店都有信息登記的,隻要一查就能查到。”

周檢幹咳兩聲打斷他們,神色嚴肅地盤問:“你最後一次去英國找黎女士而且同居酒店是什麼時候?”

“半年前吧。”

“他胡說!”黎秋揚聲而斥。

周檢眸光沉定了道:“是否屬實我們法院會調查的。第二個問題是黎女士說你們感情不和導致分居,而且你婚內出軌並與旁人生育一子。”

黎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她倒要看看這回他如何回應。

隻見傅雲熙一臉無奈的表情,“周檢,不瞞你說我剛才出來之前都還在我妻子那邊。因為我生意場上接觸到一些人難免逢場作戲,所以這些年我們常常為此而爭吵,甚至一怒之下出了國。”

“夠了。”黎秋聽不下

去了,“傅雲熙,你可以編一千個謊話來掩蓋事實,可是有一件事你根本掩蓋不了。”

傅雲熙挑了眉,靜等下文。

“就是你在我和你還沒離婚的情況下,有了一個兒子。”

傅霖風就是鐵一般的事實,無論他耍什麼手段都無法抹掉的事實。

但是周檢卻宣告了一件事——“黎女士,你所說的傅先生兒子在你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