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黎秋接到杜鈺的電話:“來大明城這邊。”

“怎麼了?”

杜鈺:“我準備出手了,你不想親眼看這一幕嗎?”

黎秋默了一瞬,隻吐了一字:“想。”

她打車來到定位地點,發現這個地方曾經來過,當初與餘曉芸從爭吵到“刺了”一刀不就是這個別墅群嘛。

立即明白傅雲熙昨晚可能留宿這邊了。

兩聲汽車喇叭從後傳來,她回過頭見杜鈺從裏麵探了個頭出來,等她拉開車門時卻不由愣住,後座裏傅雲熙沉閉著眼已經躺在那。

“沒辦法,本來想等你來了下手的。哪料他出來這麼早,而且形色匆匆。”

黎秋蹙起眉:“你就這麼光天化日地把人敲暈?”

“放心吧,這裏是監控盲區。現在才早上6點,沒有人起來的。”

“開車吧,別廢話了。”

杜鈺一腳油門,車子如離弦的箭疾馳出去。

本以為杜鈺會把車開去郊外,結果他在附近繞了一圈就停下了,而且陳冰原來已經等在這邊。陳冰上車後就問:“你們是也想聽一聽,還是把空間留給我?”

黎秋一愣,“就在這開始嗎?”

陳冰抿唇而笑了道:“原則上這樁事是犯法的,我們不宜拖延太久。”

黎秋與杜鈺對視了一眼,選擇留下:“我們就在前座看著不作聲。”

“行。”

陳冰爽快答應後就打開了她帶來的箱子,裏麵有一些瓶瓶罐罐。黎秋看她像個護士一般在將無名液體注入針

筒內,微微有些忐忑,陳冰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輕聲道:“放心,這是鎮定劑,我得讓他即使醒了也情緒平靜。”

她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眼看著那針劑被打入傅雲熙手臂內,心情既微妙又複雜。

也不知陳冰拿了瓶子給他聞了什麼,轉眼就見他幽幽醒轉過來。在睜眼的一瞬,陳冰將簾子拉上擋住了前座。

而傅雲熙第一眼看見了陳冰,怔愣地問:“你是誰啊?”

“你剛剛中暑了,我經過看見把你扶上了車,暫時你可能會覺得手腳無力,緩一緩就好了。”

“你是醫生?”

陳冰微笑點頭:“算是。”

黎秋在前座心想陳冰還真就是醫生,不過是心理醫生。

靜了片刻,居然聽見傅雲熙在道謝:“謝謝。”

她麵露驚異地轉眸去看杜鈺,見他臉上又露出訝異的表情。以傅雲熙的性格可不是會隨便將“謝謝”兩字掛嘴上,更多的會是給以金錢或物質回報。

但在下一秒就聽見他又道:“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留個地址,賬號也行,我會把報酬打到你賬上。”

陳冰聞言抿了嘴角,搖頭:“我隻是剛好路過,為人醫者肯定不可能放任你在眼前倒下,你不需要這般客氣。”

黎秋隔著簾子聽後座忽然一片沉靜,忍不住悄悄勾起一角向後看去,隻見傅雲熙的眼睛半張半闔著,目光呆滯。是已經開始了嗎?

念頭剛轉過,就聽見陳冰在問:“你認識黎秋

嗎?”

“認識。”

“她是你的誰?”

黎秋呼吸一緊,沒想到會問得如此直白。隻聽傅雲熙低聲道:“前妻。”

“你第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能給我描述下場景嗎?”

過了半晌他才答:“我不記得了。”

“那麼前陣子她回國拍賣設計手稿,你知道那幅手稿以多少成交的?”

這回傅雲熙答得很快:“2000萬,是我拍的。”

“這麼神奇啊,一幅畫都不見得能賣到2000萬吧。”陳冰故作惋惜,又語峰一轉了問:“你是出於什麼心情買下那幅畫的啊?”

黎秋見傅雲熙半闔著眼似乎在沉思,但等了半刻也沒回答。

陳冰在本子上做了記號,又再繼續剖問:“能聊聊你的前妻嗎?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黎秋發現,隨著陳冰的話出來傅雲熙臉上就立即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甚至眼睛裏一片厭色。

“不想聊她,她是個極度可惡的人。”

“哦?她怎麼了?”

傅雲熙輕哼:“她總是跟曉芸對著幹,許多次對曉芸下手,五年前是,五年後更是。”

陳冰揚了揚眉,故意問:“曉芸是……”

“她是個大明星,演技很好的影後,也是我最愛的女人。”

“最愛”兩字刺痛了黎秋,有些聽不下去想要下車透透氣,但被杜鈺一把拽住胳膊朝車後努了努嘴。事後她十分感激杜鈺的阻止,不然她就錯過了關鍵線索,而且是隻有她能參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