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醫生回到急診室,有些無奈地對躺在手術台上的男人道:“至於嗎?”

原本該是醫生口中還沒脫離危險的人,此時卻眼中一片清明,精神奕奕。目光射掠而來的同時開口問:“她什麼反應?”

“臉色慘白,看著像是風一吹就要倒的樣子。不是我說啊兄弟,你不覺得對你女人太狠了嗎?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如此懲罰?”

“她沒錯,是我以前錯了。”

醫生揚了揚眉,一臉訝異與興味:“你錯了還這麼橫?就不怕她跑了?”

輕哼聲從他嘴裏溢出,眸光卻幽沉難辨,“正是為了杜絕這個可能性,我才先下手為強。”

“這話怎麼說?”

“你不懂。”

三個字丟過來,讓青年醫生瞪了眼,“什麼叫我不懂?就不能跟我講講嘛。”

可手術台上的男人把眼睛都閉上了,口中輕溢:“沒那個必要。”

青年醫生咬牙切齒:“傅雲熙!”

可某人呼吸已經均勻……

急診室外,黎秋渾渾噩噩地坐在椅子裏,腦子一片空白。原本傅霖風想要賴在她身邊,被會識眼色的傅星辰給拉走了。

於是一條長廊,就隻有她一個人孤坐在椅子裏。

那個醫生說什麼來著?讓她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她要什麼心理準備?傅雲熙這病都快半年了,最難的時候都熬過來了,怎麼可能還會惡化?

是……上次奶油過敏導致的?他瞞著她出院,來到這個親手打造的療養院,為她

想盡一切辦法挖出真相,解開女兒失蹤之謎,無非是他想在最後的日子實現曾經對她的承諾嗎?

不,她不同意!

起身走到急診室門外,手一下一下拍門。

門從裏麵被拉開,青年醫生走出來,還沒開口就被黎秋一把抓住胳膊:“我現在能不能見他?”

青年醫生蹙了蹙眉頭,“暫時……”

“沒有暫時!我是他老婆,哪怕他要死了,我也有權見他。”話落黎秋就強硬地推開青年醫生,徑直而入。

青年醫生沒防備,被推得趔趄了下,等反應過來已見黎秋走了進去。不由瞪眼,這夫妻倆怎麼蠻橫起來都一個德性?

黎秋闖進急診室,目光掃略了下就看到躺在急診台上的傅雲熙,三步並成兩步走過去。並沒有想象中的全身插滿管子,隻是左手手背上紮著吊針,輸液瓶裏的液體還有一半。

他的下巴上有著一個氧氣罩,可能在她進來之前曾戴過。

拉了旁邊的圓椅過來坐下,想想不對,又俯下頭去貼耳在他胸口,聽到有力的心跳聲後才稍稍鬆了口氣。

一抬頭,目光撞進一汪幽潭。

他醒了。

手指摳進他衣襟中,定定地看著他足有半分鍾才開口:“你為什麼不聲不響地出院?為什麼要造這個地方?為什麼又要忽悠我簽下那個滿是坑的協議?”

傅雲熙:“你一下問我這麼多問題,是要我先回答哪一個?”

“一一作答!”她發狠了命令。

傅雲熙眼中

微不可察地閃過笑意,這樣的她還是少見。眼神決絕,霸氣外露,在他看來十分可愛。

不過那幾個問題,他得好好想想要怎麼答。